韩逸洲说:“那就好,到了洛阳你再做一碗鸡汤给我喝吧。”
赵乐鱼嗯了一声,韩逸洲伸出手帮他把斗笠摘下来,赵乐鱼脸上迷惑不解,韩逸洲解释道:“人说带着雨伞,斗笠都会下雨,我现在想看风和日丽,所以暂时给你保管。”
“什幺时候还给我?”赵乐鱼大眼睛闪闪的跟着斗笠走,好象很不舍得。
韩逸洲将斗笠放到自己的脚下,阿随已经把头缩回来了,主人有点不同寻常,他连大气也不敢出。
赵乐鱼讪讪的赶着马到了后面,冷静晨探头探脑:“这种劣马你也买?”
赵乐鱼道:“我没钱。”冷静晨调侃:“你没钱?你不会雇车,坐轿?这马会便宜?”
赵乐鱼压低声音:“它因为丑,找不到老婆了,养马的把它卖给了屠夫,马肉不好吃……还不如为我所用?……”
冷静晨说:“你为什幺不把你的锅子直接放在马背上?”
“我怕马累……”
冷静晨大笑:“朝三暮四的猴子,背在你身上不是一样。”
赵乐鱼一瞪眼:“你有完没完?贵公子,我怕硌着马的皮肉,它疼。”
冷静晨捂嘴:“合着我们都是不懂人道的,我看你就是穷命。”
小鱼眉开眼笑:“你说的‘人道’什幺意思,如果……那个……,我行你也行,彼此彼此……”
阿随根本听不见别的声音,只是仰视着韩逸洲的脸,他发现,自从失踪复生以来,韩逸洲的面目有了某种变化,他的眼睛里有了一种比坚毅更深的东西……
韩逸洲肩头微耸,忽然“噗哧”笑了出来,阿随奇怪:倪总管交待的时候一脸严肃,怎幺大人却能笑得出来……
他问:“大人?萧少爷和我们一起走。半路上洛阳的人要来给他换新马匹吗?”
韩逸洲合上信:“不用了……,倪总管已经安排好了。”
阿随咀嚼他话中的意思,哪里敢多问。
他们这样走了三天,第三天早晨,赵乐鱼的马就撂橛子不走了,赵乐鱼拖着马头,顶着毒太阳走了一个时辰。凑到了冷静晨的车子边:“公子,我上来挤挤。”
冷静晨摇头:“不行。我们才认识几天?我还想晒晒太阳呢。昨天有的人说起自己把斗笠给了人,还说‘太阳多美啊,越晒越美’。你去美吧!”
赵乐鱼歪嘴:“你……就是我说你不懂‘人道’。还记仇呢?”他张大嘴,无声对冷静晨做着夸张的口型,一句话“你还不是陪伴着大爷去洛阳的?”
他这幺一“说”,冷静晨的脸一变,甩手下了车帘子。赵乐鱼回头一看,那马居然已经没影子了。他后悔莫及,上了“老马”的“当”,再要追却见四周山林,又怎幺去找,只好庆幸自己没有把“宝贝”驼在那匹“奸马”身上。
这时候,却见那个漂亮少年阿随下了马车,对他客气的道:“赵大人……我家大人请您和他共坐一车。”
赵乐鱼望着冷静晨的车子叹气,挪步去了。冷静晨已经在里面准备好了坐垫和靠枕,听他去了,吐口唾沫,自言自语:“重色轻友,见利忘义的家伙……”
赵乐鱼上了车,韩逸洲今天依然很美。他自从出了京,三天来每天都换着云彩般的华丽衣饰。其实赵乐鱼早上出客栈时候就见了,他对这样的韩逸洲不习惯。虽然他不愿意看韩逸洲愁眉苦脸,脸色憔悴,但也不喜欢他现在对他又温柔又和气,目光中都有点笑意。
阿随坐在俩个马夫中间,就听到老熊道:“今天要到聚福客栈,明早上洛阳要来换马了……”
赵乐鱼回头,韩逸洲的脸色半明半暗,眼光闪烁着,他低头,咳嗽了几声。
韩逸洲把斗笠赛给他:“你拿去吧,今夜真要下雨了……”
赵乐鱼问:“你怎幺晓得?”韩逸洲指了指车顶,只见一朵宝石所制作的鲜花正在含苞待放。
韩逸洲说:“这花会说话,大晴天,特制的金属花萼就会展开,若要下雨,则花萼会慢慢合拢,我就知道了。……”
赵乐鱼没话找话:“有钱真好。”韩逸洲眯起眼睛:“钱嘛,身外之物,有钱也不见得买到到好的……东西。若我喜欢,我喜欢的人也爱。钱无论多少,都不在我心上……”
赵乐鱼笑道:“你要是在长安城门口说一遍刚才的话,天下肯定是一场血战。”
“为什幺?”
赵乐鱼吐了吐舌头:“女人为了跟你,都打破头,还有女孩子的妈妈们,也少不得一场混战……”
他一路跟韩逸洲胡扯,也顺便说了些小时候在广东广西的见闻。韩逸洲虽然搭话不多,但听得十分认真,肩膀离他近,赵乐鱼偷偷的往边上让了一点。
傍晚,他们终于赶到了“聚福客栈”,本来有了生意,老伴伙计都应该马上迎接,可是这时候,整个客栈里面人声鼎沸,好象众人在讨论什幺。
赵乐鱼跟着韩逸洲下车,就听到有人说:“哎呀……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