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岳将卫靖提到了屋檐边缘,走上了一根横摆著的参天木柱,那参天木柱突出屋檐之外甚远,底下还有木柱支撑,像是一个特制的刑台。
“为什么他们吊在那儿,我却要吊在这儿,不公平呐!”卫靖喊叫著,却一动也不敢动,底下便是他们早上打斗之处,从这儿往下看,住民都成了小小的虫儿,缓缓动著。
“我不是要吊你……”李岳这么说,松开了手。
“喝──”公孙遥惊愕莫名,眼睁睁地看著卫靖落了下去。他一个箭步要往那木柱上冲,只见李岳大步跃来,将他也提了起来。
李岳捏著公孙遥的后颈,将他提到了屋檐边缘,公孙遥只听见卫靖的尖叫声音远离之后,又渐渐接近,正觉得奇怪,低头看去,这才发现那装著卫靖的大网子的绳索,绑在木柱尖端之上,那绳索经过特制,有著弹性,卫靖便这样一上一下地飞腾弹荡,好半晌之后,弹跳之势才渐渐停止,李岳扔下公孙遥,又攀到木柱之上,将卫靖缓缓提了上来。
卫靖张大嘴巴,表情僵硬,瘫软在网子之中一动也不动,他听见远处屋檐下垂挂著的周彰一伙儿哈哈大笑,心中愤怒,勉强打起精神,朝著他们喊叫:“笑什么笑?飞在空中挺过瘾的,等会儿便轮到你们了,嘿嘿……”
“是吗?”李岳将卫靖提上,听他这么说,便又松了手。
“哇──”卫靖又落了下去,他再度见到了屋村壁面好多窗子不停向上飞冲,身边狂风暴起,心都要从口里飞出来了,他将嗓子喊哑之后,终于感到身子不再飞弹,李岳又缓缓将他拉了上去,这次他不敢再多说什么,紧闭眼睛生闷气。当他第三度让李岳扔下,然后拉起时,口唇发青,喃喃地说:“阿傻叔叔,我知道错了……”
“哼哼……”李岳将卫靖提上了木柱,抓回屋顶,解开他的网子,将他扔了出来。
“卫兄弟,你没事吧……”公孙遥赶紧上前探视,卫靖全身僵硬著,一动也不动,瞪著眼睛说:“我没事……”
跟著公孙遥也像卫靖这般,让李岳装入网子中,扔下三次,浑身发颤地倒在屋顶之上。他们看著青天,看流云飞过头顶,看屋村顶上一只高杆上的旗迎风飞展,看几只大鹰高啼飞来,在空中盘旋。
李岳弯弓著腿,坐在屋檐边缘,默默看著远方,卫靖突然想到了什么,挣坐起身,说:“阿傻,为什么你不扔他们,只扔咱们,你还是将咱们当作外人,护著自家人,是吧。”
李岳哼了一声,瞅了斜下方屋檐底下垂挂著的周彰等少年几眼,说:“他们让我扔了两年,早已经不怕啦,但是肚子饿应该还是怕的,到了三更半夜,应该还是会求饶的……”李岳这么说,转身要走,屋檐底下周彰等人,终于哀求起来:“阿傻大哥,咱们知道错啦……”“放了咱们吧。”“再也不敢啦!”
“别放,听他们的声音就知道没有悔意!”卫靖在一旁嚷嚷著,见李岳瞪向自己,又瞧瞧一旁网子,吓得赶紧后退了数步,说:“我可没惹事啊!”
这晚,卫靖、公孙遥以及周彰等人,在李岳的带领之下,共进了晚餐,心不甘情不愿地握手言和。卫靖拍了拍周彰的肩膀,笑著说:“咱们不打不相识,恩怨一笔勾消,不过咱们本来就要走了,这样好了,若你们有机会,上海来市中心,去通天河南边找一间霸王客栈,我时常在那儿出没,那儿当家的叫作潘元,你们可别傻傻地付钱呐,只要自称是潘元的朋友,便可以大吃一顿。”
“你们要走啦?”周彰哼了一声,说:“还真是可惜,我看你们的身手倒不错,若是加入咱们天鹰盟,跟著阿傻练功,以后大有可为。”
“原来你的功夫是阿傻教你的?”卫靖有些惊讶,又看了看李岳,埋怨地说:“原来你成立了个天鹰盟,竟然没和我们说。”
“什么狗屁盟!”李岳正在一旁喝著闷酒,突而将酒杯放下,斥骂:“以后哪个再敢给我说什么结帮立派,我会将他挂个三天三夜!”
几名少年们赶紧说:“咱们只是说好玩的,阿傻大叔教咱们练武只不过两三个月,目的是要咱们一同维护屋村的秩序,没有别的目的。”
周彰也点头附和:“我和阿傻哥练了半年,我的刀法便是阿傻哥教的,阿傻哥懂得十分多,你们若是留下,学上一年半载,包你受用无穷。咱们这几个兄弟朋友,再过个两年,武艺精进了,哼哼,就可以好好地维持屋村和平了。”
卫靖见周彰说这话时,眼睛闪闪发亮,显然不只是为了将来能够维持屋村和平而感到兴奋,周彰和霸王客栈一些打手一般,有著一副想要和天下英雄一较长短的豪气,卫靖不禁也有些心动,心想若是自己也能够跟著李岳学几手功夫,或许在数年之后,便有和樊军、满全利一般的身手武功。
他歪著头,想了想,叹了口气说:“但我还得回小原村,我好久没见我爹爹了……”
这晚,卫靖翻来覆去,辗转难眠,他坐起身来,步向窗外,看著天空月亮,发著楞,听到身后一些声响,原来是公孙遥也坐了起来,便问:“公孙遥,你也睡不著吗?”
公孙遥点点头,犹豫不决地说:“卫兄弟,这两天我一直在想这事儿,我想……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咱们就此分别吧,我不能陪你去小原村了。”
“咦?”卫靖先是一愣,然后点了点头,看看远处鼾声大作的李岳,说:“我知道,你想留下,和李岳叔叔学武……你仍想替你家人报仇是吗?”
“是啊,卫兄弟,我全家都让李靡杀了,若换成是你,你会怎么做?”公孙遥低著头问。
“我必然也会报仇……”卫靖看著窗外,好半晌才说:“好吧,我回家一趟,或许不久之后还会再来,不过也可能先去找樊军,啊,那家伙是生是死都还不知道……”
月光莹莹,两人席地而坐,天南地北聊著,卫靖拿著八手,削制那些废弃木板,说:“你便是人太好,有时又太固执,我要走了,不能看照著你,只好做几把剑给你防身,你该出手的时候便别顾虑太多,狠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