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雷南苦笑一声,向唐经虎拱手认输:“唐老先生果然名不虚传,骁勇过人,后生晚辈比不上您。”
唐经虎默默无语,尽管他胜了这场,却也和小丑无异,九环落去六环,背地里必要受人讪笑了。
“打得好,打得好啊!”李靡拍手鼓掌,看得可是过瘾极了。众宾客见李靡开心,也跟著鼓噪起来,杂役们纷纷端上点心糕饼,任宾客们索拿吃食。
雷南也如大家所预料的,当下便差人将紫金大刀献给了李靡,两个帮众捧著紫金大刀,让李靡亲手抚摸那泛出著紫光的刀背,他又向人要来了唐经虎那柄九环刀,也一样让人捧著,左看一眼又瞧一眼,数著上头的小缺口儿。突而向卫开来问:“开来老师,修补这刀需花多久时日?”
“紫金刀三日便成,九环刀需重铸银环,约莫四日。”卫开来想也不想便回答,他光凭双刀交碰之声,便已判断出两柄宝刀损耗程度。
“长青老师,你呢?”李靡嘿嘿一笑,瞧著那坐于另一端的卫长青。
卫长青朗声答:“皆一日即可修铸完成。”
宾客们纷纷交头接耳,都说这届神兵大会,除了瞧拚斗比剑,又可以瞧那兄弟反目的戏码了。
李靡咦了一声,问卫开来:“开来老师,这么说来,你大哥比你行呐。”
卫开来微微一笑,答:“李帮主,既然我大哥声称只一日即可修补完成,我倒有个提议,大哥花一日修补九环刀,我花三日修补紫金刀,若大哥当真一日能抵我三日,想来届时再斗之时,双刀应当不分上下才是。”
李靡拍手赞成:“这可是个好主意,好像十分有趣!便照你说的做吧,三日之后,再比一场。”
卫长青支吾数声,他说一日即可,自是逞强要压过弟弟,他兄弟俩铸剑技艺难分高下,现下却给弟弟反将一军,一日之功自比不上三日之功,届时对砍,高下便要立判了。但李靡既已吩咐,也只好答应,心想这面子只得在其他场扳回来了。
“卫靖,我有一事想不透呐!”樊军歪头思想一阵,问:“那九环刀上九只环,如何能铸进刀上圆孔,我曾经瞧过毫无接缝的九环刀。”
“方法多的是呐。”卫靖说明著:“最平常的便是将铁条穿过圆孔,敲敲打打成为环状,那接缝是用磨的,仔细打磨,便能将隙缝填平,一点儿也不稀奇。但也有更巧妙的造法,将热蜡穿过圆孔,揉成环状,等它凉了,将环修漂亮些,再覆上防火石浆,等浆干了,在上头戳个小洞,微微加热,使里头的热蜡流出,成了中空环子,再灌入铁水,就成了一体成形的铁环,余下便是那些打磨上光什么的了。”
樊军点点头,此时场子上的碎裂衣物、血迹和银环碎块早已清了干净,神兵大会的鉴赏节目已然开始。主持人喊名报号,报名的参赛铸剑师父,五个五个上台,向评鉴人士们展示他们所铸兵刃。
每个评审桌前有一小木台,一盒装有五粒鸡蛋大小的夜明珠盒,木台上有五浅孔,各自能容下一粒夜明珠。评审们按照参赛师父们的顺序位置,认其通过者,便照著那师父位置,置上明珠。
两排长桌共是二十个评审,能得十二颗珠者,便算通过,其余的便要下台一鞠躬了,而分数太过难看者,甚至会给扔出场外。
卫靖还在咀嚼著这规则,便见到场上五个参赛师父,给扔出两个了,满全利手上持著一柄纯钢长剑,便是自卫靖手中夺去的三剑之一,他得意地在场中走动,忽地一剑,又斩断一个只得八珠的参赛师父手中一柄乌钢长剑。
“可恨呐!”卫靖又是愤恨又是骄傲,恨的是父亲宝剑让满全利拿著逞威风,得意的却是父亲技艺果然便是好,纯钢材质照样轻易击断杂牌师父的乌钢剑。
鉴赏节目便这样一轮接著一轮,通过者莫不欢欣鼓舞,感谢长桌评审,落选者则灰头土脸地下场,或是飞著下场。
卫靖眼见满全利手持著父亲的纯钢剑,已经打断了二十来柄参差不齐的长剑,本来的恼怒倒成了兴奋,自己也暗暗替每个参赛者评分,分数虽和长桌上的珠数不相符合,但谁能过而谁不能,倒是大致雷同。
“刘氏铁铺刘武阳、痴情男子汉樊军、王氏剑王开、第一剑胡兴、何记何孟超。上台──”主持人朗朗念出接下来五个参赛者。
“喝!”樊军听到自个名号,先是一愣,怒瞪卫靖一眼,无可奈何地提著麻布包上场。卫靖捧腹大笑,樊军的报名表是他代填的,写到所属剑铺之时,便胡乱填个“痴情男子汉”上去。
宾客们鼓噪哄笑吼叫:“等等,没听清楚,那第二个家伙的号子是啥?”“是痴情男子汉!”
樊军僵著一张脸,缓步上场。立于平台两侧的秦孟先、鲁雄见是樊军,都嘿了一声,秦孟先眼光凌厉,露出杀意,不自觉地摸摸自个臂膀,先前让樊军击断的手骨已然接上,他双手按上腰间双勾,舐了舐嘴唇。
樊军目光和秦孟先对上,也哼的一声,手指自眉间刀疤处微微划过,表示他可没忘却脸上伤疤之恨。
樊军解开了手提著的麻布袋。众宾客又是哇的一声,交头接耳喊著:“痴情男子汉拿的那是啥玩意儿?”“拐子!那是拐子!”
全场目光登时全集中在樊军手上那对极粗的拐子,是他先前铁拐子的两倍粗。棍身银亮闪耀,抵在胳臂上,向著外头那面,各自隐约可见一条威武龙纹,龙头上眼睛是闪耀的红珠,握柄处也系著华美的绳结缀饰,十分醒目。
卫靖重铸这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