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叔,你们怎么会想到来施粥?”
这儿离莲花湾子可不近呐。
顾利田张嘴想要解释,哑巴一样动了动嘴唇,最后露出一个尴尬又无奈的笑来。
孙宝尧善解人意,恍然大悟状:“啊,不方便啊,那我就不问了。”
顾利田当了一辈子耕地的老农,长的那些心眼也就够解决一下乡里之间的摩擦,真跟孙宝尧这中酒桌上混出来的人精相处,能被人啃成渣,嚼碎骨头。
他以为孙宝尧也知道了徐令造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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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叫他怎么说,难不成要说,女婿造反,全家人的命绑他一个人裤腰带上了,不干也得干,不干全完蛋?
哎,真要让徐令造反成功了,他顾利田不就成国丈了?
可他哪能当什么国丈啊。
事实上,顾利田现在还没消化完徐令造反的事情。
过小年那天,闺女照旧请娘家人一起到她家中过年,说今年养的羊肥,干脆杀一头来吃。外孙女二丫六个月大,不闹人,正是可爱的时候,徐令不在家,家里缺主心骨,人多也能热闹些。
两家人相处,早就不分亲疏了,一起过个小年很正常。
那天顾利田带着老妻,带着儿子儿媳还有刚满一岁的大胖孙子,去了徐家。
吃饭之前也没看出什么征兆,孩子们在玩,女人们洗洗涮涮,男人们杀羊洗羊,忙的不可开交。
好不容易等到吃晚饭了,外头下着雪,屋里燃着炕,一家人坐在一起,孩子们笑笑闹闹,好不开心!
顾迢给众人敬酒时,笑意吟吟的,说起徐令来,感叹要不是有徐令,家里过不上这么好的日子。
顾利田喝了点,感叹道:“是啊,谁能想到这小子能有今日的出息呢。”
顾大良道:“妹妹,你是不是想阿令了?你放心,我也去私塾学了不少本事,至少会打算盘了,等他回来,下次我就跟他一起出去,好好学一学,也能帮着他一些,叫他多在家陪陪你!”
他喝的比顾利田还多,说话都在大舌头。
没等顾迢说话,徐平叫嚷道:“有我这个亲弟弟,我大哥要带也该先带我!”
他出息了,把徐令交代给他的生意做的又大又厉害,光是手底下那些小弟,都有一二十个了。
徐安越发地沉稳,她不仅看出,也观察实践,随着年纪的上升,一直记着徐令教导她的道理,谋定而后动,一早就看出今日大嫂有些不对,估计是要说些什么重要的事。
她没呛声二哥,反而附和道:“大哥在外面如此辛苦,咱们要是有本事些,也能让他不那么累。”
虽然旁人都在劝,可顾迢的眉还是簇在一起,然后抽泣起来,她抹着眼泪,一句话不说,把家里人都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日子,怎么哭了起来?”
顾迢这才道:“有句话叫做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我与徐令是夫妻,你们与他是亲人,他做的好了,咱们跟着享福,过好日子,他一个人在外头风餐露宿,不知有多艰难,咱们呢,大雪天里,能在家吃羊肉,烤炭炉。”
“我就是想呀,有福,我们能同享,可若是有朝一日,阿令有难,你们可能做到跟在他身边呢?”
这话说的,莫名其妙。
范世清咂摸出来一点不一样的味道,他又喝了一口酒,问道:“徐令这小子,在外头又惹出祸来了?”
徐氏两眼一翻,差点人晕死过去,大声道:“我的儿啊!”
“他怎么了?又得罪谁了?可是叫人给关进去了?”
自从上次徐令被冤枉入狱,差点砍头,徐氏不知做了多少回噩梦,总是梦见徐令身陷囹圄,求救无门。
顾利田一家子也都急了,顾大良媳妇李氏道:“妹子,你说这话太客气了。别说是咱们,你们就去村里问一问,去十里八乡都问一问,就说徐家大郎在外头犯事了,要凑银子才能救他,你看有多少人会给你凑!”
李氏说的慷锵有力,自从徐令铺桥修路,给这个出主意给那个出主意,他们村里成了十里八乡远近闻名的富有村子。
多少人家都想把闺女嫁进来,原本没人要的老光棍,都快成香饽饽了。
更别说村中那些待嫁女,家中门槛一提再提,城里读过书的公子爷来提亲,家里人都不舍得太早把她们嫁出去!
村里孩子有书可读,年轻人不用去城中受人摆布就能赚钱,日子越过越红火,这可都是徐令的功劳!
远的不说,就说村里的连珍,靠徐令给她出主意养起来的鸭子,让她在家说话腰板都挺直了,她男人原本是个懒汉,现在也不懒了,成天跟在连珍后头帮忙干活,还生怕自己女人被哪个不要脸的小白脸给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