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的家宴也好,摆酒宴客也好,妾氏都没有上桌的资格。
没有主母的首肯,连门都不能出。
与人不能平等结交。
甚至,亲生孩子都不能唤一声母亲。
一旦做了妾,就只能日复一日缩在后院,等着男人的到来。
跟后院的一景一物,没有区别。
受宠了就多看看。
不受宠,就任你自生自灭。
她如珠如宝的女儿,怎么能给人做妾?
哪怕是侄子,也不行。
沈氏忧心不已,握着女儿的手,“你答应娘,此生绝不做妾。”
“好!”崔令窈无有不应,连连点头,“女儿此生绝不做妾。”
她喉咙哽的说不出话,短短几个字,语不成句。
一共拥有过三次躯壳,这是第一次,亲身经历丧母之痛。
哪怕,她跟沈氏的母女情分只有短短几天。
但她接收了原主所有记忆。
这个身体也是原主的,不知有多少余念在作祟。
崔令窈感觉心底的悲切宛若巨浪,一阵大过一阵。
她泪流满面,“阿娘不要丢下我。”
“我儿…”沈氏抱住女儿,泣不成声,“是娘对不起你。”
若早知来京城,会叫女儿生出给侄子做妾的心思,她就该留在平洲。
再如何,也不会叫女儿受阖府上下耻笑。
更不会有做妾的念头。
沈氏的生生哀戚,叫人闻之落泪。
李氏也不再劝,陪着哭了一场。
她一生只得一儿一女。
白发人送黑发人之痛,不是亲身经历,无人能懂。
沈庭钰就是这时进来的。
他疾步走到榻边,在崔令窈旁边跪下,对着沈氏重重磕了个头,道:“姑母放心,侄儿定不会叫表妹终身无依。”
沈氏哭声一顿,问他:“谁让你进来的?”
沈庭钰如实道:“是祖父。”
国公爷在这个时候允许孙儿进来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