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立刻传来了吆喝声和更加急促的摩托车引擎声。
灯光紧紧咬在后面。
“妈的!是雷子!还是民兵?”
斌子喘着粗气,从后窗往外看,脸色惨白。
“别管是啥!被追上就完蛋了!”
老范抱着他的宝贝工具包,声音发颤。
老柴把吉普车开得几乎飞起来,在这根本算不上路的野地里左冲右突,利用地形规避着后面的灯光。
泥鳅的车紧紧跟在后面。
冷风像刀子一样从车窗缝隙灌进来,刮得人脸生疼。
我的心跳得厉害,几乎要撞破胸腔。
每一次车轮碾过大一点的石头,车身剧烈跳跃,都感觉像是要散架。
后面的摩托车灯光像鬼眼一样死死咬着,而且越来越近!
摩托车的灵活性在这种地方比吉普车要强的多!
“甩不掉!”
泥鳅从前面车里打来灯语信号。
黄爷脸色阴沉得可怕,猛地对老柴说:
“往河滩方向引!走Z字!给他们制造点麻烦!”
老柴会意,猛地一打方向盘,车子冲向一片更加崎岖、布满了鹅卵石的干涸河滩。
吉普车在大小不一的石头上疯狂弹跳,颠得我五脏六腑都要移了位,差点吐出来。
后面的摩托车果然受到了影响,速度慢了下来,灯光乱晃,显然在这种路况下也不敢开太快。
趁着这点空隙,两辆吉普车玩命狂奔,终于稍微拉开了一点距离。
前面出现了一片小树林,虽然树木稀疏,但好歹是个掩护。
“进林子!”
黄爷下令。
车子一头扎进树林,树枝刮擦着车身,发出刺耳的噪音。
我们在树林里七拐八绕,后面的灯光和引擎声似乎被茂密的树木阻挡,变得断断续续,渐渐远了。
但没人敢放松。
老柴和泥鳅凭着感觉和微弱的星光,继续在黑暗中穿行了不知道多久,直到彻底听不到后面的任何动静,才慢慢降低了车速。
最后,两辆车在一片完全陌生的、黑漆漆的山坳里停了下来。
引擎熄火。
死一样的寂静瞬间包裹了我们,只剩下几个人粗重如同风箱般的喘息声。
没人说话。
劫后余生的恐惧和虚脱感攫住了每一个人。
我瘫在后座上,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手脚还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嘴里全是土腥味和恐惧的味道。
过了好半天,斌子才哑着嗓子骂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