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分明是一双很漂亮的桃花眼,但是生在谢观棋脸上,既不多情缱绻,也不挑逗勾人——只余下一种极为锋利的漂亮,像一把寒光闪烁的利剑,眼光扫到的地方,被注视的人都感觉自己皮肤一阵刺痛。
一时间嘈杂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众人畏惧剑修的气势,纷纷找借口走掉了。
谢观棋收敛了气势,继续低头吃早饭。
林争渡卷着拌面,问:“吵到你了?”
谢观棋回答:“人太多了。”
林争渡笑了笑,解释:“药宗弟子有义诊指标,这个镇子离我的药山最近,所以是归我负责。凡间大夫治不了的疑难杂症,也由我接手。”
“加上药宗弟子给凡人治病不收取银钱,所以她们看见我会表现得比较热情,并没有恶意。”
话是这么说,但实际上也很少有药宗弟子会像林争渡那样什么病都看。医修们只会在出现大面积传染病的时候,才会出手为凡人医治,遏制病情,不使它扩散,平时并不会频繁的和镇民们交易。
但林争渡因为一些自身经历的缘故,对普通人的疑难杂症也很感兴趣,会进行无偿的定时义诊。
吃完早点,老板不肯收林争渡的钱,还用油纸包了几个不同口味的包子塞给林争渡。
林争渡坦然受了赠礼,在去医馆的途中,把包子分了两个给谢观棋。
等她们到医馆门口时,义诊的摊位上早就已经排起了长龙队,每个排队的人手上都拿着一个刻了数字的木牌。队伍看似是现在才开始排的,但实际上从几天前开始,就已经有人先来排队取号了。
有的人是确实得了急病,难以医治,也有些人家里是实在掏不出三个子儿,没钱去看医馆里的大夫,苦苦熬着,就等林争渡来免费义诊。
但是没有人刻意的占便宜——上一个刻意占便宜想不掏钱白看病的被林争渡扎了两针,到现在还不敢出现在林争渡眼前。
那件事情也让镇民们清楚的意识到:林大夫只是外貌温婉可人得像一朵白荷花,但不是真的白荷花。人是药宗里修行的弟子,瘦弱的拳头能一拳打死两头牛。
有了这样清楚的认知之后,镇民们和林争渡的相处就变得十分和谐了起来。
看病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林争渡感觉自己没有看几个病人,放在桌角的计时沙漏就已经到底。
医馆里的伙计抄起锤子敲了下铜锣,大声道:“到休息时间了!剩下的病人请先回家,等到下午未时再持木牌前来依序看诊!”
余下没有轮到的病人们只好散去,连带着医馆门口都瞬间变得冷清了许多。
林争渡给人看病的时候,谢观棋就坐在旁边帮忙守着药篓。不过里面的很多药材谢观棋都不认识,所以没办法做帮忙抓药的活儿,只能在林争渡需要的时候,把药篓推到她手边。
等她抓完药,谢观棋又抓着药篓带子,把药篓拽回自己面前,沉默但可靠的看守着它。
午饭她们又去了那家木质手推车——谢观棋注意到手推车挂着的粗布换了一张,从【姚记早点】换成了【姚记午食】,不过店老板仍旧是早上那名胖胖的妇人。
见谢观棋总是看那张粗布招牌,林争渡笑眯眯问:“你觉得这四个字写得怎么样?”
谢观棋收回目光:“端正。”
林争渡:“没了?”
谢观棋没有说话,只是向林争渡投去一个有点疑惑的目光,用眼神反问:还有什么?
林争渡摇摇头,转身去找凳子坐。
老板还在热锅,并逮着这点时间和林争渡搭话:“我还是第一次见林大夫带人来,这位小公子是——”
林争渡:“是我弟……”
谢观棋:“朋友。”
4小镇
谢观棋平时话少,这样抢着打断别人说话更是第一次。林争渡有点诧异的看向他。
他拧着眉,微微低头与林争渡对视,低声道:“我怎么会是你弟?我们都没有血缘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