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争渡咬着炊饼从屋子里走出来,对满屋子堪称毒气的味道毫无反应。
陆圆圆吸够了薄荷,起身抱怨:“师姐,你怎么还吃得下东西啊?里面臭死了!”
林争渡:“配药室不都是这样的味道,要吃饼吗?羊肉馅的。”
陆圆圆摇头拒绝,抬手拍了拍自己腰间的储物锦囊——霎时各种药材铺了满地。
“这是剑宗那边送来的药材。”
有草木的,也有用冰块封存的灵兽部件。因为被封存得很好,所以并没有血腥味,只有冰块冷幽幽的气味。
陆圆圆好奇的问:“师姐,解疫鬼毒真的需要穷奇的整副骨头吗?”
林争渡:“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我很想要收藏。”
她三两口咽下馅饼,跳下台阶验收药材。很快林争渡就发现,剑宗送来的材料不仅新鲜,而且分量还都比她清单上列出来的多了一倍。
林争渡:“剑宗那边没有让人带话吗?”
陆圆圆摊手:“不知道,我没见到剑宗的人,东西是师父直接交给我的。”
送完药材,核对完没有缺漏后,陆圆圆就离开了。林争渡卷起衣袖,把头发也盘起来,随手从旁边灌木丛上折断一截细枝固定,开始收拾满地的药材——该化冰的化冰,该分类的分类。
穷奇骨架外层的冰块化掉之后,新鲜的戾气扑面而来,森白骨架上甚至还残留着没干透的血迹。
林争渡没戴手套,在骨架上摸来摸去,感受着骨架上残留的凶兽威压,感慨:“居然是现点现杀的,剑宗效率好高。”
一时间,她对治好谢观棋这件事情燃起了空前的热情。
傍晚时分,已经喝下第五道药的谢观棋悠悠醒来。这次他感觉自己大脑比前两次都要清楚很多,也能感觉到夕阳温热的照在自己脸上。
林争渡看着他睁开了眼睛,于是伸出五根手指问:“这是几?”
谢观棋思索片刻,回答:“一只手。”
林争渡又掏出一支毛笔给他看:“这是什么?”
谢观棋:“毛笔。”
林争渡:“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谢观棋没有回答,反问:“你是谁?”
他的目光直勾勾盯着林争渡的脸,清楚了很多的意识分辨出面前这个女人不可能是‘仙女’。
林争渡点点头,掏出小本子往上记录:“基础认知健全,没有出现失忆现象——我叫林争渡,药宗弟子,现在是你的大夫,你还记得自己中毒了吧?”
谢观棋:“……记得。”
林争渡合上本子,向他露出笑脸:“别担心,我会全力治疗你的。”
在药物作用下,谢观棋并没有清醒多久,和林争渡短暂对话几句后,他又迷迷糊糊的陷入了昏迷。林争渡坐在床边,紧密观察了他一整夜,一步也不曾离开房间。
直到第二天天亮——谢观棋没有出现异常反应,呼吸平稳的昏迷着。因为体内毒素得到了很好的扼制,他的脸色看起来都红润了许多,脖颈上的黑纹也消失不见。
但林争渡清楚,这都只是表象。
疫鬼毒暂时被压制,但并没有解除,甚至没有被削弱。等到谢观棋体内的药力消散,疫鬼毒就会以更加凶猛的姿态反扑回来。
林争渡回到配药室重新配药——现在该进入到下一个治疗阶段了。
到了正午阳光最盛的时候,林争渡沐浴更衣,先拜过祖师爷,祈求祖师爷保佑治疗顺利,然后再勤勤恳恳把自己的工具和调配好的药水搬进侧卧。
最后将侧卧的门窗都紧密严实的关好,并用灵石启动屋内的隔绝阵法。
随着阵法光芒闪烁,整间房屋陷入孤零零的黑暗之中。原本还会传入屋内的鸟叫虫鸣也完全消失不见,在这片幽暗的死寂之中,这座房间似乎被孤立遗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