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医生苦笑了一下。“无重大事故的事件?”他略带几分嘲讽地跟着我重复了一遍,“那是你的工作,医生。要确保每一个事件都不出现医疗事故。”然后,他低下头继续阅读。
“我会全力以赴,李医生,”我说,“我会全力以赴。”然后,我转身离开,伯特不以为然的评论先是让我觉得沮丧,接着又有些愤懑。我知道,我不能期望得到他的表扬。他不可能像我过去的上级军官或导师那样公开鼓励我、支持我。尽管伯特的话让我不舒服,但是上午在南草坪执行任务的经历仍然让我很开心。我再也不用身陷门诊,每隔 15 分钟接待一个病人,或者花一个小时为一个老年病人诊断后开一大堆药,试图改善他们的身体状态。与大部分同事不同,我喜欢到大型教学医院安全网之外的地方为病人看病,我更愿意在现场为病人治病。不论是白宫南草坪还是一个外国首都的街道都让我感到兴奋,现在,这些地方成了我的战斗阵地。
这次经历让我回忆起在公海上做随舰医生的快乐时光。那时,到最近的医院都要航行七天,所以我们只能在船上救治执行任务的船员。圣地亚哥医院每天可以预见的重复性工作和行政活动让我非常失望。来到白宫后的最初几周,这个新环境具有的难以预料的、不同寻常的工作性质让我产生了浓厚兴趣。白宫的高风险医疗环境产生的兴奋感激发了我的斗志,促使我决心做得更好。如果那天早晨的经历代表着白宫医生的工作性质,我渴望迎接更多类似的挑战。这正是我期望的从医形式。 。。
第4章 总统召见(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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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白宫不断熟悉新生活和新工作的同时,理查德和我的两个儿子——安德鲁和詹森——也在适应着弗吉尼亚州亚历山大市的生活。他们很喜欢我们找到的那所距离男子学校三英里的连体别墅。地下室则为理查德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家庭办公室,他可以在那里为乔治华盛顿大学法律中心的夜校课程备课,他在夜校教授法律研究与写作。理查德常常以自己的准确表达能力而自豪,对学生缺乏起码的写作技巧深表失望。他还与当地的一家律师事务所进行了联系,对方需要一位律师解决特殊案件。在教学和律师工作之外,他还担负起照
顾两个孩子的工作。
安德鲁和詹森与社区的孩子们交上了朋友。他们喜欢这里四季分明的气候,这是永远阳光明媚的圣地亚哥所没有的。当年冬天的第一场雪更让他们欣喜万分,因为他们可以不用上学,尽情玩耍。
在白宫工作的第一年,我偶尔在出差后的工作日休假。此时,我会借机做做家务,营造家庭生活气氛。一天晚上,我主动做了一桌有益于健康的家常菜。
将盘子放在餐桌上以后,我得意地高声叫道:饭好了。”理查德从他的地下办公室走上来,安德鲁和詹森也从后院跑进来,冲到洗脸盆旁洗手。
左图:移居首都华盛顿前,在圣地亚哥抱着我的两个儿子,一岁的詹森(左)和三岁的安德鲁(右)。(家庭照片)
右图:1995年,在我的白宫办公室,两个儿子高兴地与总统家的猫玩耍。(家庭照片)
我做了孩子们最爱吃的意大利面条和肉丸子。与我过去经常使用的肉馅不同,这次我使用了从高档商店购买的有益于健康的无盐优质肉酱。
我们一家四口在餐桌旁就座。我瞟了一眼脸色安详的理查德,我知道哪怕我在家呆一天他也会十分开心。我觉得自己亏欠理查德很多,他同意在家照看孩子而让我出去工作实际是做出了相当大的牺牲。偶尔做一次饭,我感觉自己至少为维护这个家庭的正常生活做出了一点点贡献。但是,我又禁不住想,对于一个女军人兼白宫医生来说,怎样才能算正常的家庭生活呢?
我向两个儿子微笑着,对我来说,与他们一起吃饭简直是一种不可多得的享受,永远不是一件普普通通的事情。做完祈祷之后,孩子们马上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咬了一口意大利面条之后,詹森疼得大叫起来。我想他可能是咬了舌头或者肉末太烫了。我马上伸出手去接他吐出的健康无盐优质肉酱。“太难吃了!”三岁的儿子尖叫道,“这是我一辈子吃过的最难吃的饭!”虽然我没有向爸爸学习过烹饪(他曾为挑剔的将军和夫人做过饭),但是对我来说,为一个三岁大的孩子做意大利面条绝对不是什么难事。但是,我的自信在家里是行不通的。
理查德看着我走过去抱着詹森,为他擦掉嘴边吐出的一生中最难吃的意大利面条。“对不起,亲爱的。”他同情地说道,“我想,孩子们喜欢吃你在圣地亚哥做的那种意大利面条。”我想,我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挖苦的表示。
我觉得自己很失败。本来,我希望为孩子们做顿可口的饭菜,履行一个母亲应尽的基本义务。但是,就连这个小小的愿望都不能实现。那一刻,我想拼命从家里跑开,回去工作,那里有人需要我、感激我。那一刻,我后悔自己接受了白宫的这份工作。我知道,由于接受了这份工作,我的生活再也不可能与以前一样。但是,我怎么也不会想到,它同样会影响到我的家庭。
第5章 巾帼须眉(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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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如果总统被枪击,你知道应该按什么计划进行救治吗?”这是一个头发乌黑、肌肉发达、留有胡须、身穿黑色制服的特勤处特工向我提出的问题。他坐在一辆没有任何标志的、装有茶色玻璃的防弹巨无霸雪佛兰的后座上,我坐在两个同样肌肉发达、精明强干的总统安保特工之间。这是我接受特勤处培训的第一周。现在是 1992 年夏天,我们在缅因州肯纳邦克波特,老布什总统和家人正在这里度假。
来缅因州的前一周,我刚刚会见了里奇·米勒,他是布什总统的特工队队长。他身材瘦高,说起话来惜字如金,样子活像特勤组招聘广告中的模特。医生是安保小组的一部分。”在特勤处指挥部做讲座时,里奇这样对我说。
“安保小组,什么意思?”我问,无论声音和表情都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