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
玄尘子的火焰突然从秦千风袖中窜出,比之前更微弱,却带着刺人的寒意。"那碑里锁着命域最后一批修士的残魂,开启它会引动命运体系的清算。
当年命域就是因为触碰到逆命契约才遭围剿,你们现在要重蹈覆辙?"
"可您说过,"秦千风盯着那团火焰,"逆命契约需要破局命纹和命域血脉。
现在我有纹,母亲有血。"他伸手按住玉珏,银纹突然顺着他的指尖爬进经脉,在丹田处炸开一朵幽蓝的花,"玄尘前辈,您守了命域这么多年,难道不想看看它活过来吗?"
火焰剧烈晃动起来,像在挣扎。
最后它突然拔高三寸,炸出个模糊的人影——是个穿玄色道袍的老者,眉骨处有道箭疤。"记住,"他的声音像古钟轰鸣,"逆命契约不是钥匙,是赌约。
赢了,命域重生;输了。。。。。。"人影突然消散,只剩一缕火星落在玉珏上,"后日寅时,寒霜岭的雾会散。"
屋里安静得能听见烛芯爆响。
林婉儿最先动了,她从药箱里取出个青瓷瓶,倒出颗朱红药丸塞进秦氏手里:"这是我新配的定魂丹,能缓毒素扩散。
但要彻底清除。。。。。。"她看向千风,目光里有他熟悉的坚定,"需要北荒的冰蚕王。"
白璃合上古籍,指尖在书页上敲了敲:"我查过,血契碑的位置在北荒边缘,过了寒霜岭就是。
星轨镜能避开大部分陷阱,但。。。。。。"她突然笑了,眼尾上挑的弧度像只狐狸,"但有破局命纹在,那些小陷阱怕什么?"
古灵已经走到了门口。
她回头时,月光正好落在她发间,银纹在腕间流转成漩涡:"我在北荒长大,知道哪条路能避开守碑兽。"她顿了顿,又补了句,"但你得走在最前面。
命域血脉的召唤,它们听你的。"
秦千风站起身,八仙桌上的玉珏突然发出清鸣。
他看向母亲,她正把那碗凉透的粥重新热在灶上,背影像极了从前每个等他下学的黄昏。"我天亮就走。"他说。
"知道。"秦氏没有回头,"你爹去后山打了野鹿,说要给你做鹿肉干。"她的手在灶台上顿了顿,"千风,不管你走多远。。。。。。"
"我会回来。"他截断她的话,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惊讶的笃定。
深夜,秦千风在土坯房的旧床上合眼。
月光从窗纸的破洞漏进来,在他额间命纹上跳着碎银似的光。
迷迷糊糊间,他听见火声——不是高尔村的炊烟,是铺天盖地的焚城之火。
他站在一座金色的城池里,城墙刻满与他命纹相同的银线。
无数半透明的人影从他身边掠过,有的穿着道袍,有的提着刻刀,他们的嘴一张一合,声音像从极远的地方飘来:"归来吧,命域之主。"
最后说话的是个穿玄色道袍的老者,眉骨处有道箭疤——和玄尘子消散前的影子一模一样。
"后日寅时,寒霜岭的雾会散。"
这句话在他耳边炸响时,窗外传来公鸡打鸣的声音。
秦千风猛地坐起,额间全是冷汗。
他掀开被子下床,看见桌上的玉珏正发出幽蓝的光,而窗外,高尔村的青砖墙在晨雾里若隐若现,像极了梦里那座燃烧的城。
土坯房外传来脚步声,是父亲扛着鹿肉回来的声音。
秦千风抹了把脸,伸手去够床头的包袱——里面装着林婉儿的药瓶、白璃的古籍,还有古灵给的兽骨地图。
寒霜岭的雾,该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