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那件事了?
不,不可能。
短暂思索后,江浔便知道不会。
那一年她才四岁。
他镇定下来,语气不动声色,“怎么忽然问这个?”
沈明姝秀眉皱起,这要怎么开口?
总不能把重生的事情告诉江浔。
他会信吗?还是觉得她被魇着了,在说胡话。
沈明姝还是决定不说重生这件事,“前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解释不了,就说做梦!
江浔挑眉,没作声。
“我梦到你在一个雪夜里,被许多黑衣人围住,然后……他们杀了你。”
说到最后,声音已低不可闻,沈明姝红着眼眶看他,指尖死死绞着衣角,微微发颤。
他看不得她这样,语气不自觉软了下来,“明姝,那不过是梦。”
沈明姝急了,立刻抬起头,眼里泛着湿意,急急道:“可那梦太真了,阿兄,我真的很怕……”
话还没说完,声音就哽住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险些落下。
江浔喉视线落在她泛红的眼角,心像被什么绞了一下。
她一哭起来,他就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很想说点什么安慰她,可话到嘴边,又觉得都太轻了、太空了,哪句都不够。
眼见沈明姝越哭越厉害,睫毛湿漉漉的,肩膀都开始发颤,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抬手,掌心覆上她的手臂。
她的袖子是绸缎,冰冰凉凉的,他的手指却有些烫。
他没用力,只是缓缓摩挲着她的胳膊,一下一下,像在顺毛。
带着极强的安抚意味,隐隐地,还有一点几乎察觉不到的亲昵。
“别怕,”他低声道,“不过是个梦而已。”
沈明姝感受到他的体温透过布料传来,掌心一点点贴着她的手臂。
那种温热包裹住她的情绪。
哭声顿了一下,慢慢地,像是真的被安抚住了,眼眶的热意收住,呼吸也平缓了些。
她低下头,手指悄悄掐了掐掌心,心中不断安慰自己。
别怕别怕,她已经重生了。
不是上一世了。
阿兄现在没事,她也是。
江浔见她终于安静下来,眼泪也没再往下掉,才缓缓收回了手。
可那一抹触感却仿佛还黏在掌心。
细细的,软软的,带着点微微发热的温度,像小兽湿漉漉的爪子不小心碰了一下他,有意无意地留了印。
他垂下眼,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
有些烦躁这掌心的悸动,猛地用力攥了攥,指节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