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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9章 时间出错了(第2页)

阿列克谢的心脏瞬间冻结,随即又疯狂地捶击胸腔,几乎要破膛而出。他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左手腕上的老式机械表——那坚固的“海鸥”牌手表,曾陪他经历过无数次野外考察的考验。秒针,那根原本应该匀速前进的细小红针,此刻正剧烈地颤抖着,然后,极其诡异地、清晰地,开始逆时针转动!哒、哒、哒……倒着走!表盘玻璃下,那原本清晰的银色刻度,似乎也蒙上了一层阴翳,仿佛时间本身在那里腐朽了。

一股冰冷的麻痹感顺着他的手臂急速蔓延。他惊恐地卷起袖子,赫然看见自己小臂内侧的皮肤,正以令人眩晕的速度,浮现出大片大片深褐色、边缘模糊的老年斑!皮肤松弛、失去光泽,如同被瞬间抽走了几十年的光阴!一种身体内部被无形之物疯狂吸吮、掏空的虚弱感瞬间攫住了他。

“离他远点!都别碰他!”阿列克谢嘶声喊道,声音因极度的恐惧而扭曲变调。他猛地后退,撞翻了身后的椅子。

瓦列里依旧蜷缩在角落,咀嚼着冻苔藓,对眼前的混乱和米哈伊尔的惨嚎毫无反应。他只是微微抬起那张覆盖着冰膜、如同戴了面具的脸,深陷的眼窝再次扫过众人,嘴唇无声地开合,重复着那永恒的诅咒:“时间……错了……”

混乱像瘟疫一样在狭小的棚屋里蔓延。米哈伊尔的哀嚎渐渐变成痛苦的呜咽,他那只枯槁的手如同一个不属于他的异物,被他紧紧抱在怀里,每一次无意识的抽搐都带来新的剧痛。奥尔加瘫软在炉边的椅子上,眼神空洞,嘴唇神经质地翕动着,无声地祈祷着,身体抖得像风中最后一片枯叶。阿列克谢强迫自己不去看手臂上那些迅速蔓延、如同死亡印记般的深色斑点,也不去看腕上那块倒行逆施的手表。他抓起一瓶伏特加,狠狠灌了一大口,灼热的液体像一道火线烧过喉咙,却丝毫无法驱散骨髓深处渗出的寒意。

瓦列里成了房间中央一个移动的、沉默的禁区。他像一具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僵硬地在狭小的空间里移动。他绕过散落的书籍,避开地上的碎片,最终停在靠着墙壁放置的那张沉重的橡木桌旁。桌上,杂乱地堆放着他们采集的岩芯样本、记录本、还有那几张模糊的、记录着冻土深处怪物的照片。

他那覆盖着冰膜、毫无血色的手指,缓慢地抬起,伸向桌面上散落的几片剥落的墙皮碎片。他的动作带着一种异样的专注,仿佛在挑选最珍贵的宝石。指尖划过粗糙的木桌表面,留下几道细微的、闪着微光的冰痕。

然后,他转向旁边那面因潮湿而斑驳、布满霉点和裂纹的墙壁。他开始用指尖蘸取那些墙皮碎屑混合着桌面上的灰尘,在肮脏的墙面上涂抹。动作生涩,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不容置疑的流畅感。不是文字,不是图画,而是一个不断延伸、扭曲、自我缠绕的线条结构——一个令人头晕目眩的迷宫。

线条彼此交织,构成锐角、死胡同、看似出口却又瞬间闭合的环。它毫无规律,充满了数学上的不可能性,却散发出一种冰冷、非人的逻辑感。阿列克谢的目光被牢牢吸住,仅仅凝视了数秒,一种强烈的空间错乱感就猛地攫住了他。脚下的地板似乎在倾斜,墙壁在无声地扭曲、挤压,方向感彻底崩溃。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烈的眩晕让他不得不猛地闭上眼睛,扶住旁边的桌子才勉强站稳。那迷宫仿佛一个活物,一个由混乱规则构成的黑洞,疯狂地撕扯着观看者的理智。

“不能……不能留在这里……”奥尔加梦呓般的声音响起,带着彻底的绝望和崩溃,“他会……他会把我们都带走……带到那个错的时间里……”她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墙上那幅亵渎的图案,身体筛糠般抖动着。

暴风雪似乎被这屋内的疯狂所吸引,变得更加狂暴。狂风撞击着腐朽的窗框,发出持续的、如同野兽磨牙般的呻吟。突然,一阵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的风啸撕破了空气,紧接着是某种沉重结构在狂风中呻吟、扭曲、最终断裂的可怕声响——喀啦啦!轰隆!

棚屋剧烈地摇晃了一下,屋顶传来重物砸落的闷响。

“钟楼!”米哈伊尔嘶哑地喊道,仅剩的那只完好的手死死抓住桌沿,眼中布满血丝,“教堂的钟楼……被吹塌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嘶吼,一阵沉闷而怪异的钟声穿透了呼啸的风雪,隐隐传来。咚……嗡……咚……嗡……声音粘滞、扭曲,完全失去了教堂钟声应有的庄严清越,反而像垂死巨兽喉咙里翻滚的、充满恶意的咕哝。这声音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无视物理的阻隔,直接钻进人的颅骨深处,在脑子里嗡嗡作响。

阿列克谢的心脏骤然缩紧。迪克森村那座早已废弃、摇摇欲坠的东正教小教堂!那是这片荒原上最后一点象征庇护的脆弱符号。钟楼的倒塌,如同某种最后的防线被攻破。

“去看看!”阿列克谢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他抓起一件厚重的皮袄套上,又抓起桌上的强光手电。一种不祥的预感,比暴风雪更冰冷,死死攫住了他。米哈伊尔挣扎着爬起来,用那只枯槁的手笨拙地抓起猎枪。奥尔加蜷缩着,疯狂地摇头,眼神涣散。

“守着他!”阿列克谢对奥尔加吼道,随即和米哈伊尔一起,艰难地顶开被风雪半封住的门,冲入了外面那片咆哮的白色地狱。

寒风像无数把冰冷的剃刀,瞬间割透了皮袄。雪花不再是飘落,而是被狂暴的力量横着抽打在脸上,视线一片模糊。积雪深及大腿,每迈一步都异常艰难。阿列克谢拧亮强光手电,光柱在稠密的雪幕中艰难地切开一道微弱、摇摆的通道,勉强照亮前方几米。

村庄早已是死寂的废墟。低矮的木屋在暴风雪中只剩下模糊的、扭曲的黑色轮廓,像一排排沉默的墓碑。倒塌的钟楼就在前方,碎裂的木梁和砖石在积雪中堆成一座杂乱的黑色小山。断裂的钟体半埋在雪里,钟口歪斜地指向铅灰色的、翻滚的天穹。那沉闷、扭曲的钟声似乎还在空气中残留着恶意的回响。

阿列克谢和米哈伊尔深一脚浅一脚地挪到教堂那扇歪斜、布满裂痕的木门前。门虚掩着,里面一片漆黑。阿列克谢用肩膀猛地撞开。

腐朽木头碎裂的声音在死寂中格外刺耳。一股混合着陈年灰尘、潮湿霉烂和冰冷石头的浓重气味扑面而来。手电光柱刺破黑暗,首先照亮了地面上厚厚的灰尘和散落的碎石瓦砾。光束颤抖着向上移动。

光,停在了圣障前的圣像上。

阿列克谢的呼吸瞬间停滞,血液仿佛在血管里凝结成冰。

圣母玛利亚怀抱圣婴的面容,在昏黄的手电光下清晰可见。那画在木板上的、原本悲悯宁静的面容,此刻,两道深色、粘稠的液体,正从圣母低垂的眼睑下缓缓流淌下来。那液体在布满岁月龟裂痕迹的圣像表面蜿蜒,留下触目惊心的暗色轨迹。不是水,不是雪融化的痕迹。它过于粘稠,过于暗沉,像……像凝结的、绝望的血泪。

“圣母啊……”米哈伊尔在他身后发出濒死般的呻吟,声音因恐惧而完全扭曲。

光柱猛地一晃,扫过圣像上方悬挂的巨大木制十字架。阿列克谢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

那沉重的、象征着救赎与信仰的十字架,此刻,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极其缓慢却无比坚定的速度,逆时针旋转着!粗糙的木质表面在昏暗中仿佛有幽光流转,发出细微到几乎听不见、却又直刺耳膜的木头摩擦声——吱嘎……吱嘎……像一个巨大而古老的机关,在无人推动下自行运转,嘲弄着世间一切的常理。

信仰的基石,在这无声的亵渎旋转中,轰然崩塌。冰冷的绝望如同教堂地底的寒气,瞬间攫住了阿列克谢的心脏,将它捏得粉碎。他踉跄着后退,手电光柱疯狂地在布满灰尘和蛛网的墙壁上扫过。

光,猛地定格在教堂最深、最暗的角落。

一个人影背对着他们,面朝着墙壁。

是瓦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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