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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烬瞪他，“你作弊。”

程添锦镜片后的眼睛弯了弯：“嗯，跟顾安学的。”

窗外，卖报童的声音隐约传来：“看报看报！华北局势最新消息。。。。。。”

林烬把油纸包往怀里一揣，挑眉看着程添锦：“光带林时去啊？沫沫怎么办？”他故意拖长声调，“程教授，你这思想有点重男轻女啊——”

程添锦镜片后的眸光一闪，立刻改口：“沫沫也去。”

“噗。”

林烬笑出声，摇摇头，“都不去。”

他指尖在柜台上敲了敲，“我们得在家看着望儿，那小子最近可嫌了，见不到我就哭。”

程添锦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伸手：“枣泥糕还我。”

林烬：“。。。。。。”

他死死护住怀里的油纸包，瞪大眼睛：“程添锦！你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跟小孩抢零嘴？”

程添锦面不改色：“二十五岁的人骗三十岁的人枣泥糕，更丢人。”

“谁骗你了！”林烬气得耳朵发红，“望儿是真的一看不到我就——”

话音未落，后院突然传来震天响的哭声。

两人同时转头，只见李阿曼抱着哭成小花脸的秦望冲进来：“快快快！这小子又开始了！”

秦望哭得鼻涕泡都冒出来了，小胖手在空中乱抓，一看到林烬就拼命往前扑：“啾、啾啾！”——他还不会叫“干爹”，只会发出这种奇怪的音节。

林烬手忙脚乱接过孩子，秦望立刻把眼泪鼻涕全蹭在他衣襟上，小手死死揪住他领口不放，抽抽搭搭地打嗝。

程添锦：“。。。。。。”

林烬得意地晃了晃怀里的小哭包：“看到没？没骗你吧？”

程添锦突然伸手，用指腹轻轻抹掉秦望脸上的泪珠。孩子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他，突然打了个奶嗝，咧嘴笑了。

程添锦沉默三秒，从公文包又掏出一个油纸包，“绿豆糕，给沫沫的。”

林烬目瞪口呆：“你什么时候——”

“昨晚。”程添锦推了推眼镜，“顾安说你会耍赖。”

“顾安那个叛徒！！”

后院传来沫沫的惊呼：“程教授给我带点心啦？”

张冠清在柜台后冷笑：“某些人谈个恋爱，全书店跟着吃狗粮。”

窗外，卖报童的声音渐行渐远：“看报看报！北平学生大游行。。。。。。”

秦望在林烬怀里咿咿呀呀地抓他头发，而油印的《八一宣言》还静静躺在《论语》封皮下，等待在夜色中被送往更多渴求光明的人手中。

夜幕低垂，程公馆的房间里，程添锦正襟危坐，金丝眼镜后的眸光微微闪烁。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时不时飘向门口——林时和沫沫正抱着枕头，兴冲冲地挤在林烬身边。

“哥晚上和我睡就行了！”林时仰着脸，眼睛亮晶晶的。

程添锦指尖一顿，镜片闪过一道寒光：“。。。。。。你哥晚上要跟我讨论文稿。”

“我们也要一起！”沫沫立刻举手，怀里还抱着程添锦给她买的《儿童世界》画报，“程教授，您上次说好要讲画报里的《神笔马良》！”

程添锦的眉头微不可察地抽了抽。

林烬靠在门框上，憋笑憋得肩膀直抖：“好啊，那让程教授晚上教你们。”他故意冲程添锦眨眨眼，“程教授，您不会嫌学生多吧？”

程添锦：“。。。。。。”

书房里的自鸣钟咔哒咔哒走着，程添锦沉默了三秒，突然起身走向书架。他抽出一本线装的《幼学琼林》，“咚”地放在茶几上：“既然要学，就先抄《天文》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