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刘孙两家不正该求同而存异,并力北伐?
岂能如孙某人先前那般鼠目寸光,只盯着眼前的一亩三分地?
想到此处,费祎莫名有些赧然。
第70章兴,都可以兴
亏自己刚刚还以为麋威不懂比、兴之道,一意卖蠢。
其实人家从一开始就在“兴”了!
他当然不信什么“与张神医对答悟道”这种托词。
不过是麋威假借对方之口,讲述自己的志向罢了
正是诗歌赋文里最常用的“兴”!
庄子怎可能真见过扶摇直上九万里的鲲鹏?
孔子怎可能真被一个玩泥沙的小孩给问住?
都在比!
都是兴!
先秦诸子早就将这一套玩得炉火纯青。
这麋家阿威,确要刮目相看了!
诸葛恪自知理亏,气势顿时弱下。
只能另选一个角度找补:
“足下莫不是想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你眼中只有一个“利”字而已!
都到这份上了,麋威当然听得出对方潜台词。
却是放下橘皮,正身肃容道:
“管子言因利而合,固然不假。”
“但君子之交,除了利,还有志向与道义。”
“好比说汉中王与关张二将,与军师将军,与我家大人!”
“又好比说孙车骑与周公瑾、与鲁子敬,与令尊!”
“昔年诸位尊长于危难之际,奋不顾身,千里奔走,只为结盟抗曹,匡扶天下。这难道不正是道义与利益并存?”
听得此言,诸葛恪终于彻底失声,继而面露忿忿之色。
麋威搬出父辈作为例子,对他确实有点耍赖。
除了特意强调的“孙车骑”有待商榷,其他根本无法反驳。
否则孙氏三代经营江东,到底算什么?
因利而合又因利而散的一群苟且之徒么?
这种话他诸葛恪不敢说也不能说的啊!
这才是他忿忿不平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