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一天,陈实说了很多,家里的事情事无巨细都要说一遍。
次日早上鸡才叫头遍,秋田就起来烙了好几块饼,给陈实装好水袋,送他出门。
陈实临出门前,将还在熟睡的虎子抱在怀里,语气沉重:“虎子,是爹没有护好你,爹一定会想办法请来虎(mao)太医。”
秋田知道陈实定然流泪了,她自已也擦了一下湿润的眼睛,抱着虎子送他出门。
这天是九月十一,月亮半夜就已落下,陈实打着一个火把穿过梁山村,引起村子里一阵狗吠。
秋田抱着熟睡的虎子,站在院门口看着那火把出了村口,变成一个小点消失在远处的山间小路才转身。
回屋将虎子放在床上,天还没有亮,准备陪虎子再躺着,把最近要做的事情理一个头绪出来。
起身去吹桌上的灯,就看到桌上几张叠起来的纸,她记得早上起来的时候桌上都没有这东西。
是不是陈实办的路引之类的忘记拿了,急着打开一看,上面是一封信,是陈实留下的。
信里就简短的几句话,说新院子的房契换了她的名字,说外出总会有意外存在,如果他万一没能回来,让秋田别怪他,把新院子卖掉带着虎子好好生活,到时候把砖瓦场的地契给老宅,他自已那一亩田一亩地给桃花当嫁妆。
最后又说他定会将虎太医带回来的。
下面的一张就是新院子的房契,已经更换成她的名字。
秋田泪流满面,她都忘记了跟他说一句:平安回来才是最重要的,可现在他人已经走出老远。
陈实要离家去请大夫的事情,在他走后的那个上午才在村里传开,村里人听说此事后自是闲话一堆。
有人说他还挺仁义的,为了吴家的孩子舍得出钱出力;
有人说他可能要白费工夫,有几个摔到头病还能好的?
自然也有人旧话重提,说那虎子真有可能是陈实的娃,不然咋这么上心。
。
。
。
。
。
。
陈实外出的消息传到老宅的时候,陈家人都不出声,只有陈田撒腿往村后的新院子跑。
罗氏带着狗蛋正在院子里与秋田说话。
“秋儿,陈实一早就走了?”
“嗯,天还没有亮就走了。”
“秋儿,他不在家,家里的事情你也要计划起来,不说别的,那葫芦田你准备咋办?”
罗氏不提,秋田还真没有想起来,那天陈实就对陈宝山说过,葫芦田不租了,要收回来种,估计陈实也将这事忘记了。
“那块田陈宝山家已经翻过了,你是准备点麦子的吗?”
秋田之前没有想过,不过冬天里除了点麦子好像也做不了其它。
“如果你点麦子,我就给你留好种,到时候如果陈宝贵他们不帮你,我就让你张叔和大奎帮你种。”
那天早上陈实与老宅的人具体是怎么说的,秋田并不知道,想来定是非常不愉快,所以虎子受伤也没见老宅的人过来看一眼,陈实说让人心寒,走之前连老宅也没去,种地的事情自然不能指望老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