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川嗯了一声,心中却在飞速盘算。
他知道,塔尔罕这头老狼,比他那个自大的儿子阿保机要难对付百倍。
阿保机是狼崽子,勇猛有余,却不懂得收敛锋芒。而塔尔罕,是真正的狼王,他懂得隐忍,懂得算计,更懂得在什么时候押上一切。
这次他放弃了诱敌深入的计划,选择在关外与自己决战,看似鲁莽,实则是被逼到了墙角,也是他身为赌徒的最后一搏。
他赌自己这个新朝皇帝立足未稳,不敢拿十万主力在关外消耗。
他赌自己的十五万铁骑能用数量和悍不畏死的冲锋,冲垮自己的火器阵地。
只要赢了这一场,大夏将门户大开,任其驰骋。
“传令下去,”陈平川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身边每一个将领的耳中,“让炮兵不必节省炮弹,给朕用最猛烈的炮火,告诉草原上的蛮子们,时代变了。”
“让步兵方阵的弟兄们稳住,没有我的命令,哪怕蛮子的刀砍到脸上了,也不准后退一步!”
“还有,告诉秦锋,让他耐心点,像个真正的猎人一样,等待最好的时机。我要的不是击溃,是全歼!”
“遵旨!”石头等人轰然应诺,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他们追随陈平川至今,从江徽府到京城,再到这北境之外,打的就是精锐,打的就是强敌!
眼前的十五万蛮族铁骑,在他们看来,不过是陛下登基之后,用来奠定大夏百年国运的祭品!
陈平川转过身,看着身边这些追随自己一路走来的心腹悍将。
林勇壮硕如山,手持着他那标志性的长柄砍刀,眼神单纯而坚定。只要陈平川一声令下,他会第一个冲进敌阵。
燕飞背着长弓,目光锐利如鹰,死死盯着远方的地平线,仿佛已经能看到敌军主帅的旗帜。
看到他们,陈平。川的心彻底安定下来。
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他缓缓拔出腰间的“龙兴”宝剑,剑身在北地的阳光下反射出森冷的光。
“诸位,”他环视众人,“此战,为蒙天放将军复仇,为被蛮族屠戮的万千百姓复仇,更为我大夏,开创一个再无北患的太平盛世!”
“此战,必胜!”
“必胜!必胜!必胜!”
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从高坡传遍整个大夏军营。
与此同时,遥远的另一头,蛮族大军的阵前。
须发皆白的塔尔罕同样骑在一匹神骏的黑马之上,他没有用什么望远镜,仅凭着一双饱经风霜的眼睛,审视着远处那片壁垒森严的汉人军阵。
军阵整齐得像用尺子画出来的一样,一面面龙旗迎风招展,在阳光下闪烁的,是无数钢铁的锋芒。
即便是身经百战的塔尔罕,也不得不承认,这支军队的军容,比他见过的任何一支大业朝军队都要强悍。
“大汗,汉人的阵势摆得很开,他们的火炮应该就在两边的山包上。”一个部落首领在他身边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紧张。
阿保机的惨败,就是败在那种会喷火的武器上。
“我看见了。”塔尔罕的声音沙哑而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他们以为,同样的招数,对我还能管用两次吗?”
他举起手中的弯刀,刀锋直指前方。
“勇士们!看看你们的前方!那就是汉人的新皇帝!那就是杀害你们兄弟,抢走我们财富的陈平川!”
“他愚蠢地带着他所有的士兵走出了那道墙!他以为凭着那些铁管子就能挡住我们草原的铁蹄吗?”
“冲过去!撕碎他们的阵型!用你们的弯刀,砍下他们的脑袋!活捉陈平川,整个大夏的女人和财富,就都是我们的!”
“呜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