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文:“亲戚来了?”
苏子“噗嗤”一声笑了:“你亲戚来了。”
薄文看着她笑了,也笑了:“戴个帽子吧,不要感冒了。”
苏子一低头:“给我戴上。”
薄文一边给她戴帽子,一边逗她:“小懒虫。”
苏子嘴里嚼着东西,晃了晃手里的袋子:“我手没空。”
薄文笑:“是。手长少了。”
苏子笑。
苏子想在手机里找了个故事听,翻了翻又放弃了,把手机放在一边,两个人一时沉默。寂静的夜晚,只有苏子“咯吱咯吱”吃东西的声音。
薄文头枕着双手,想着心事。苏子将头埋在他的腋窝下,嘴里吃着东西,心里想着冉彤的事儿。
苏子突然“噗嗤”一下就笑了。
薄文问她笑什么。
苏子抬起头,看着薄文,说:“我突然就想起来在姥姥家看的电视,赵大叔演的小品,咱写啥书啊?小学还没毕业呢?七天憋出六个字来。”
薄文轻笑:“你这一天,怎么天马行空的?”
他哪里知道,苏子是想到冉彤给人家咨询诈骗的事儿,脑海中就蹦出了这个小品。
苏子笑:“不得不说,赵大叔太有才了。”
薄文笑:“没你有才。”
苏子用手肘支起上半身,俯下脸来,看着薄文:“是吧?还是我有才,太他妈有才了,一天跪两遍。”
说着,声音里是兜不住的委屈,眼里就有了泪。
薄文一惊,坐起身看着她,心想,我就说有事儿嘛。嘴上问:“跪了两遍?什么情况?嗯?”
苏子把头埋进他的胸前,薄文抱了,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宝贝,告诉我,我应该做什么?”
苏子不说话,一如鸵鸟般,把头埋进土里。薄文知道,她不说,是她不想说,如果她说了,他一定会为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苏子缓了缓情绪,擦了擦眼睛:“破车子也该淘汰了,不跑正道。”
薄文又给她擦了擦眼睛,拍了拍她的后背:“宝贝,以后像修车这样的体力活交给我,嗯?”
苏子说:“好。”
薄文给她理了理衣领,抻了抻衣襟:“直接扔修理厂去不好吗?还跪两遍?要是我,我才不跪呐,太费裤子。”
苏子“噗嗤”一声,破涕为笑。
薄文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你知道吧?跪不得。”
苏子说是,有黄金,跪不得。
薄文心疼的拿起她的一只手,就着电子灯的微光,看了又看,确认没受伤,才放下,又看另一只。看见没有磕碰,才安心。
苏子看着他贴心的认真模样,兜不住的委屈又在心头泛起:活了二十年,没有跪过天、没有跪过地、没有跪过父母,即使是过年给长辈拜年都没有跪过。冉彤,我苏子对得起你大学四年的陪伴了,以后的日子里,还有谁会像我一样待你?人生的路还很长,愿你好自为之、自行珍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