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代价是吾用一生都赎不清的债,是刻进魂灵里、哪怕转生也撕不掉的诅咒!”
姬白的声音骤然发颤,那双燃着纯粹执念的眼,第一次漫上了化不开的血色哀伤——圣脉岩灵能清晰看见,他灵魂深处,正浮沉着一道与他容貌七分相似的少女虚影,那是姬月,是他永远辜负的妹妹。
“当年血姬登临神位时,哪是什么‘救世’?
那是用吾与妹妹的羁绊做柴薪,烧尽了吾所有的‘本真’!
索兰娅那贪婪的侵吞者,以血灵初拥将吾拖入血途,让吾从守护世界的骑士,变成了依赖血源生存的‘白姬’——吾亲手背弃了守护巴兰德位面的职责,更背弃了等吾回去兑现‘永远护她周全’承诺的姬月。”
他攥紧了拳,指节泛白,似要捏碎那段不堪的过往:“吾的白姬血灵,本是与我灵魂共鸣的本源之力双生之力,却被索兰娅一口吞入腹中,成了她稳固神位的养料!
吾能挣脱她的吞噬,全靠那点堪比先祖圣伦的偏执——可那又如何?
吾活着,却成了没有‘根’的孤魂,连妹妹最后留在吾血灵里的温度,都被啃噬得一干二净。”
“吾逃了,自我放逐出那个满是疮痍与背叛的巴兰德位面,跌跌撞撞闯入阿尔伦大陆,只求找个无人识得的角落,把这肮脏的灵魂埋进轮回。
可命运偏要把吾钉在过往里——吾转生成了狐妖绯桃,毛茸茸的尾巴遮得住耳朵,却遮不住灵魂深处的血腥味;
吾以为换了种族、换了名字,就能和索兰娅、和那段血债彻底切割,却在阿尔伦的血族圣殿里,撞见了那个与索兰娅生得一模一样的血族女皇。”
姬白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狐妖特有的细软尾音,却裹着刺骨的寒意:“她看着吾的眼神,和当年索兰娅吞噬吾血灵时一模一样——贪婪里藏着熟悉的羁绊。
吾才懂,所谓转生,不过是命运换了个牢笼;所谓‘修正世界’,不过是吾在重复当年点燃‘光亮’的愚蠢。
吾逃得过位面,逃得过种族,却逃不过索兰娅的影子,逃不过辜负姬月的罪孽,更逃不过这从血姬救世那天起,就捆死吾魂灵的宿命!”
圣脉岩灵沉默着,大地之灵的眼眸里,映出狐妖少年垂落的狐耳,以及那耳尖沾着的、跨越轮回也未干涸的血色泪光——原来这纯粹的执念背后,是连转生都洗不掉的、名为“代价”的宿命枷锁。
“为何你就不能放过我?
我只是个纯粹的骑士,不是你登临神位所需的人性祭品!”
“更不是被你初拥的‘女儿’白姬!”
天辉的话几乎是吼出来的,语气里满是冷酷的抗拒。
“我不是索兰娅!”
被他怒吼的圣脉岩灵没有生气,只是凝视着眼前的天辉。
他看得出来,哪怕天辉如今已是救世主,还是和曾经一样——像个把自己封闭在“铠甲罐头”里的少年,骨子里仍是那个懦弱的骑士。
他始终无法忘却灵魂深处那道神性的伤疤,也摆脱不了“白姬血灵”那段记忆带来的桎梏。
“抱歉,我失态了。
你确实不是索兰娅,但你是莉莉娅丝。”
天辉看着眼前的圣脉岩灵,眼神像盯着杀父仇人般灼热,又像面对巍峨高山般,死死对峙着。
“你在说什么?”
“你这老蝙蝠还想继续装吗?”
天辉说着,毫不犹豫地将一枚发卡扔了过去。
那枚蝙蝠造型的发夹瞬间化作一把猩红镰刀,刚一显形,就瞬间缠向了眼前的圣脉岩灵。
“真是拿你没办法啊,骑士。”
眼前的圣脉岩灵褪去了伪装——他不过是历史的回响,真正的本体,是曾经的第26代猩红女皇莉莉娅丝。
她指尖轻轻抚摸着发夹演化而成的器物,那是血族至高神器“噬魂之镰古特拉玛”。
“我的女儿小白姬……真怀念你小口狂吃蛋糕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