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宁愿孤独至死,也不会让任何一个灵魂,再重复那样的命运。”
“我明白你的痛苦,但你也不能……”
“你给我住嘴!”猎魔人厉声打断白茗的劝说,语气里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沉郁。
“你是圣伦,你的意志该如顽石般坚固!
你的信仰该如圣殿穹顶的鎏金十字架,纵经百年风雨蚀磨,依旧朝着天光的方向挺立;
该如经千锤百炼的骑士长剑,剑锋映得出心底的赤诚,剑柄握得住永不偏移的誓言;
更该如守夜人燃起的篝火,哪怕身处最深的黑暗,也得为身后的人照亮一寸安稳——可你呢?”
他往前逼近半步,目光如淬了冰的矛尖,话锋陡然转向那道隐秘的伤疤:“我自知我的话打动不了你这顽固家伙,毕竟‘圣伦’的名号早已刻进你的基因里。
可你那对受双生花诅咒的姐妹——那位拉萨姆博,或者说艾丝翠德,你对她们根本提不起任何反抗的义务。
你的信仰在她面前,不过是一碰就碎的纸老虎;
你的坚守,在她眼里不过是调味的药剂,只会让她更觉兴奋!”
“不是的,我……”被猎魔人戳中痛处,白茗没有像往常那样沉默如骑士,也没有暴躁反驳,反倒露出几分小女儿家的扭捏,指尖无意识绞着骑士服的衣角,想辩解自己并非如此,话未说完,身上突然亮起两道应激光膜,圣洁如烈焰一样的光晕瞬间将她拉回常态。
“等等,你不用说了!”
猎魔人唉声叹气,目光落在白茗身上那圣明十字印记,以及燃烧着金色微光的双头鹰徽章上。
“帝国忠诚的信仰模因,还有圣银剑士‘王之律令’的秩序烙印——单论其中任何一种,都足以让人变得魔怔,成日喊着‘为了神皇’屠戮异行;
而另一种,能让人成为遵循王之律令的秩序守望者。
可这两种力量加诸你身,本该让你成为为信仰与帝国荣誉而战的虔信骑士,你却……”
看着沉溺于双生花诅咒、方才还露出那般扭捏姿态的白茗,猎魔人只觉懒得再与这被先祖罪孽传承下来的并蒂双生花诅咒困住的家伙多言,径直抬手示意,转身离去。
“真是的,前辈,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身后传来白茗的声音,语气已渐渐放开,尾音带着点不自觉的软糯,倒像是往方才那副扭捏模样回了几分。
“真是的,前辈!”
见猎魔人已然离去,白茗卸下了所有伪装,毫无负担地在桌边放松下来。
许是放松后勾起了饿意,她望着桌上始终没动过的蛋糕与糕点,伸手拿起一块,慢慢品尝起来。
“嗯……真是美味。”
她轻声自语,指尖捏着糕点的触感却有些发烫——这分明是懈怠,是她从小接受剑圣传承时绝不容许的“放纵”。
她连忙绷紧嘴角,像是要给自己找借口:“只是适当放松一下,算不上堕落……”
“诺裘……不对!”
刚松懈的神经猛地一紧,白茗瞬间清醒,方才被蛋糕甜味晕染的迷糊劲儿一扫而空。
脑海里那个名字像根细针,猝不及防刺中某个角落——诺裘,那是“白瑾”的记忆里,枪十字家族的好友,是那个教会“她”如何放松、如何在枯燥剑术训练里寻得乐趣的人,是曾与“她”一同立过神君誓言的伙伴。
可那些本是“白瑾”的记忆。
她是白茗,是按圣罗传统严苛训练长大的骑士,童年里只有骑马、骑射、剑术招式的反复打磨,哪来这般带着温度的、属于“白瑾”的回忆?
更何况,神君誓言早已被姬月撕毁,那段友谊本该随着誓言一同湮灭才对。
这些不属于她的记忆突然冒出来,太不对劲了。
正蹙眉沉思时,一阵“吱吱”的响动从角落传来。白茗抬眼望去,便知道是谁了。
“都出来吧。”
她扬声唤道,语气不自觉放柔了些。
话音刚落,两男两女手牵着手从屏风后走出来,正是孤儿院的四小只——梅洛、罗格夫、杰尔与黛西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