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高祖:汉高祖刘邦。参见3·4注(11)。
(6)激:据《淮南子·本经训》:“尧时九婴大风皆为民害,尧乃使羿缴大风于青丘之野”当作“缴”。缴(huó浊):系在箭尾的生丝绳,这里是射的意思。大风:这里指风伯,主管风的神。青丘:传说中的古地名。《逸周书·王会解》孔晁曰:“青丘,海东地名。”以上事参见《淮南子·本经训》。
(7)大麓:官名。指守深山老林的小官。《说文》:“麓,一曰守山林吏也。”舜入大麓:传说尧准备让位给舜,于是先让舜到深山老林中去经受考验。舜遇到烈风雷雨而不迷途。
(8)以上事参见《尚书·舜典》。
(9)隆:盛,这里指道德非常高尚。
【译文】
秦始皇帝登泰山筑坛祭天,雷雨突然出现。刘媪在大泽中休息,出现雷雨天色昏暗。秦始皇是无道君王,却自称同前世的圣人一样,国家统治得很乱还自认为太平,上天为此发怒还可以说得过去。刘媪在大泽中休息,梦中与神人交合,于是生下了汉高祖,上天对于生圣人为什么还要发怒而降雷雨呢?尧的时候大风造成灾害,尧射风伯于青丘的郊外。舜进入深山老林当守林小吏,在狂风雷雨的时候也不迷误。尧和舜是世间道德高尚的君王,对上天有什么过错,而上天要对他们刮狂风、下暴雨呢?
【原文】
55·7大旱,《春秋》雩祭;又董仲舒设土龙,以类招气(1)。如天应雩、龙,必为雷雨。何则?秋夏之雨,与雷俱也。必从《春秋》、仲舒之术,则大雩、龙,求怒天乎?师旷奏《白雪》之曲(2),雷电下击;鼓《清角》之音(3),风雨暴至(4)。苟为雷雨为天怒,天何憎于《白雪》、《清角》,而怒师旷为之乎?此雷雨之难也。
【注释】
(1)以类招气:指用同属阴类的土龙来招致下雨的阴气。参见本书《乱龙篇》。
(2)师旷:参见16·6注(9)。《白雪》:参见19·9注(1)。
(3)《清角》:古琴曲名。本书《感虚篇》:“夫《白雪》与《清角》,或同曲而异名,其祸败同一实也。”
(4)以上事参见本书《感虚篇》、《纪妖篇》。
【译文】
天下大旱,《春秋》上记载举行雩祭,又有董仲舒设置土龙,想以同属阴类的土龙招致阴气。如果上天应和雩祭和土龙,必定要降雷雨。为什么呢?秋夏时节的雨,是与雷同时出现的。果真听从《春秋》和董仲舒的主张,那么举行雩祭和设置土龙,难道是为了求得激怒上天吗?师旷演奏《白雪》之曲,雷电击了下来;演奏《清角》之曲,暴风雨突然来到。如果认为降雷雨是上天发怒,上天为什么憎恨《白雪》、《清角》两曲,而恼怒师旷演奏它们呢?这就是我对雷雨是天发怒这种说法的责难。
【原文】
55·8又问之曰(1):“成王不以天子礼葬周公,天为雷风,偃禾拔木。
成王觉悟,执书泣过,天乃反风,偃禾复起,何不为疾反风以立大木,必须国人起筑之乎(2)?”应曰:“天不能。”曰:“然则天有所不能乎?”应曰:“然。”难曰:“孟贲推人(3),人仆;接人而起,接人立。天能拔木,不能复起,是则天力不如孟贲也。秦时三山亡,犹谓天所徙也。夫木之轻重,孰与三山?能徙三山,不能起大木,非天用力宜也。如谓三山非天所亡,然则雷雨独天所为乎?”问曰(4):“天之欲令成王以天子之礼葬周公,以公有圣德,以公有王功。经曰(5):‘王乃得周公死自以为功代武王之说(6)。’今天动威,以彰周公之德也。”
【注释】
(1)本文从这里开始用一问一答的方式进行,发问者是王充,回答者是王充虚拟的主张天人感应说的儒生。
(2)国人起筑之:据《尚书·金縢》记载,当时,被风刮倒的树木,是太公、召公命令老百姓扶起来并用土堆筑结实的。筑:用土培根。
(3)孟贲:参见2·4注(15)。
(4)问:据问答顺序,当作“应”。
(5)经:这里指《尚书》。
(6)死:据递修本应作“所”。《尚书·金縢》也作“所”。
【译文】
我又责问说:“周成王不用天子礼节安葬周公,上天降下雷风,吹倒了庄稼拔起了大树。周成王觉悟了,捧着周公的册书哭泣责备自己的过错,于是天就刮起相反方向的风,倒伏的庄稼又重新立起来,为什么不刮猛烈的反方向的风而把大树重新立起,必须要老百姓去扶起来并用土筑实它呢?”回答说:“天不能做到这一点。”问:“然而天有不能做到的事吗?”回答说:“是的。”责难说:“孟贲推人,人就会跌倒;扶人起来,被扶的人就站立起来了。天能拔起大树,不能重新扶起大树,这样天的力量就不如孟贲了。秦代时有三座山消失了,尚且说是天搬走的。树木和三座山相比,谁轻谁重呢?能搬掉三座山,不能扶起大树,不合符上天用力的道理。如果认为三座山不是上天搬掉的,然而雷雨单单是上天降下的吗?”回答说:“上天想叫周成王用天子的礼节安葬周公,因为周公有圣德,因为周公有王功。《尚书》中说:‘周成王才看到了周公自认为比武王有本事愿替武王去死的祝词。’现在上天动了威怒,以表彰周公的功德。”
【原文】
55·9难之曰:“伊尹相汤伐夏(1),为民兴利除害,致天下太平。汤死,复相大甲(2)。大甲佚豫(3),放之桐宫(4),摄政三年,乃退复位(5)。周公曰:‘伊尹格于皇天(6)。’天所宜彰也。伊尹死时,天何以不为雷雨?”应曰:“以《百雨篇》曰(7):‘伊尹死,大雾三日’。”大雾三日,乱气矣(8),非天怒之变也。东海张霸造《百雨篇》(9),其言虽未可信,且假以问:“天为雷雨以悟成王,成王未开金匮雷止乎(10)?已开金匮雷雨乃止也?”应曰:“未开金匮雷止也。开匮得书,见公之功,觉悟泣过,决以天子礼葬公。出郊观变(11),天止雨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