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询问,而是笃定。
对面的青年长叹口气,靠在椅子上,笑容有些苍凉:“知道又能如何呢。”
赵品谦拧起眉,听出他的话外之音。
“你若是还将我当朋友,就告诉我,我会帮你。”
就像当年,他不顾家中长辈阻拦,帮助自己一样。
青年弯唇,笑意却不达眼底,恍若窗外压抑阴沉的天气:“我自然是拿你当朋友的,只是这件事,你帮不了我。”
赵品谦听着,板起脸,最烦的就是他这个磨磨唧唧的性子。
“盛钦,你若是不说,我自己查出来也是一样的。”
话落,他盯着青年怅然的双眸,一字一句道:“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知道你这病来的不简单。”
盛钦一怔,眼前恍过一张极为漂亮的脸。
“是你的那位义妹。”
赵品谦没有否认。
他听到好友声色幽幽,叹出口气,挣扎许久才道:“告诉你也无妨,想要置我于死地的,不是别人,是我……父亲。”
赵品谦瞳孔一缩,有些不可置信。
要害他的竟然是亲爹,他还以为是二房,三房。
他一只手握紧了冰凉的茶盏,他有预感,接下来听到的事,只怕不简单。
“其实,我不是盛家的人。”
赵品谦睁大了眼,一个接一个惊人的消息砸的他脑袋沉沉。
犹豫之下,他问:“你怎么知道的?”
“大概八个月之前吧,我母亲回了一趟娘家后与父亲起了争执,我无意间听到的。”
最开始的时候,他还没决定什么,时间久了,便能感觉到身子一天不如一天。
如今,还算是好的。
先前,他几乎连路都走不了,只能躺在床上。
八个月之前。
赵品谦呼吸深重,正是他被赶出赵家后不久。
“我不是盛家子,父亲也被蒙在鼓里,我甚至不知道我的生父是谁,也正是这个时候,我查到了我身体每况愈下的缘由。”
“在我的饮食中动手脚的,正是我父亲。”
他还愿意称一声父亲,是因为他这十九年来的养育之恩。
那天,他情绪几乎失控。
当然这点小事,就不必与好友提了。
“大概是我父亲觉得丢人,却又不想闹大,他是好面子的人,所以,想借由我生病,让我病死,一方面保留了颜面,另一方面,则能保证盛家产业,不落入我这个私生子手中。”
他也不觉丢脸,将所有隐秘尽数揭开在赵品谦眼前。
有时候,他自己都觉得一身血液肮脏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