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喃喃道:“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从来不告诉我?沈谦,这个混账,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呜呜,都是因为我,若不是我纵容他,事情也不会走到这种地步。”
“都是我。”
贺暨冷眼看着地上的女人,满眼寒霜,毫无旧情。
可不就是因为她。
因为她的自私和欲念,害得贺家险些家破人亡。
她如今的眼泪,只不过是苦自己当初的冲动,并不为别的。
哭够了,沈谦连滚带爬的来到贺暨身边,“孩子呢,现在怎么样了?”
贺暨:“孩子现在很不好,他很虚弱,如果沈谦不落网,他以后更不会好。”
这话已经暗示的很清楚了。
就是逼迫她尽快做出选择,当初她为了愧疚选择弥补沈谦来伤害贺家,现在就要怎么选择来补偿阿厌和贺家。
这世间的事,都是因果循环。
果然,听了这话的沈秋脸色唰的一变,本就憔悴的脸惨白没有一丝血色,神思恍惚,呆滞地望着某一处。
贺暨:“当然,你若是不肯帮忙,我也不强迫你,从此以后,我会把你关到地下室,让你日日夜夜面对我父亲的牌位赎罪,一直到您死的那一天。”
沈秋已经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了,她这一辈子永远在犯罪,永远再用另一种错误的方式去弥补,她现在已经分不出什么是错的,什么是好的。
她抬眼看贺暨,“你要杀了沈谦吗?”
贺暨抿唇,不置可否。
沈秋崩溃大喊:“可他是你的亲弟弟啊?”
贺暨声音依旧四平八稳,“他是你的儿子,却并不是我的弟弟,他对贺家对我儿子未曾留有余地,我为什么要对他留余地?”
沈秋再次语噎,她悲痛欲绝看着贺暨,“可你让我杀了我的亲生儿子,我怎么能这么做,你也是个做父亲的,难道会这样对自己的儿子吗?”
贺暨发出一声冰冷的讥笑,“难道你没有杀过自己的亲生儿子吗?当初沈谦对我下手的事你一清二楚,不也照样接受了这种结果,而我只不过想让你曾经对我做的事,对你另一个儿子做一遍,你怎么就接受不了了呢?”
“那,那时候我不知道,也是事后才知道的,我以为你死了,我也很难过,我好几天都没吃下去饭,我眼睛都要哭瞎了。”
贺暨:“你没有亲自动手,却也是你纵容的沈谦,不然的话,他不会下这种狠手。”
“还有,沈谦不幸的遭遇,不是贺家造成的,是你一手造成的,凭什么你们要把仇恨发泄到贺家,你欠他的需要用贺家来还,那你们欠贺家的呢,就想用血缘关系一笔揭过去,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我这是在给你机会,若是你不珍惜,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你要知道,你现在只欠贺家,欠我父亲,欠我祖母,欠我儿子,至于我,你生我一场,我可以不追究你对我做的孽。”
说完,贺暨起身,抬脚离开。
不多时,房间里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哭。
他只能这么做,沈谦是特工出身,想要抓他并不容易,只能让沈秋把他钓出来。
之后,贺暨带着阿厌去了趟郊外的疗养院,贺老太太见到自己的曾孙子,很是感动,老泪纵横,握着阿厌的小手连连点头。
“我的乖金孙,这辈子,我总算是没有遗憾了。”
“我的宝宝,你怎么那么瘦啊,脸色也不好看,是不是没吃饱饭啊?”
阿厌按照来时贺暨教的,乖巧的说:“曾祖母,阿厌的身体很棒,吃的很多,只是不长肉,您放心,阿厌肯定会健健康康的,曾祖母也要健健康康的。”
老人家感动的连连点头,“好,我们都要健健康康的,到时候曾祖母还想看到阿厌上学呢。”
祖孙两人说了好一会儿话,贺暨怕老太太看出阿厌身体问题,连忙让人将阿厌送出去。
老太太显得有些意犹未尽,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我和阿厌说会儿话怎么了,这你都管。”
贺暨无奈叹了口气,“我有事要和祖母说。”
贺暨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告诉老太太,尽量说的平和了些,省去一些危险的事,包括父亲的死也一并隐瞒下。
老太太显的并不是那么意外,显然她也知道沈秋出轨怀孕的事。
“这件事情,我一直不是很清楚,当时你妈妈和你爸爸经常吵架,把你留在家里,一走就是好几个月,所以我也不觉得意外,后来有一次我听到你父母吵架,所以才有所怀疑,问你爸爸,你爸爸可能顾忌你妈妈的面子,并没有把真实情况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