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紧张地连声“哦”着,赶紧起身,往自家的破马车跑去。
顾大夫看着这辆四面漏风的马车,和马车上面上潮红、奄奄一息的孩子,顿时心疼。
“哎呀,这马车怎么能乘人?殿下,把我马车上的垫子拿来。”
话音刚落,马车上又下来一人,赫然是大驸马崔寻鹤。
他拿到垫子,顾大夫将垫子盖在马车上,漏风的马车瞬间暖了不少。
又取来银丝炭盆。
车厢暖融融的,孩子的呼吸一下子顺畅了不少。
“这孩子娘胎里带来的寒毒,最受不得寒。一旦受寒,将危及性命。”
大太太抹着泪道:“时运不济,在流放地,根本无法好好休养。”
顾大夫叹了口气,立刻替孩子诊治起来。
一炷香后,顾大夫下了马车,冲宋谨央抱拳一礼。
“殿下,这孩子虚弱至极,用针用药都不行,得找个地方,泡药桶,慢慢将体内的寒气逼出体外,才能施针、用药。”
宋谨央眸光一沉,“此处距离京城还有几十里地,能赶得及吗?”
在齐家永、大太太一众人期盼的眼神中,顾大夫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那就就地围屋,立刻施救。”
话音刚落,侍卫整齐划一地下马。
从最后一辆马车上搬下建屋的材料,竟真的叮叮当当地开始建造。
大太太感动得眼泪直流。
她“嗵”的一声跪在宋谨央面前。
“殿下,小妇人有眼不识金镶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您却不与我计较,全力救治我儿。请您受我一拜,从此,小妇人的命是殿下的。”
“还有我!”
齐家永跟着跪下。
紧接着大儿子齐琦、侄子等一众齐家人,统统跪地磕头。
“遵大公主号令!以大公主马首是瞻。”
宋谨央赶紧叫了起。
“你们这是做甚!举手之劳,何须挂齿?快快请起。”
三炷香功夫,小木屋建成。
极小的一间,仅能容下一只大木桶。
木屋建成后,顾大夫拿出带来的药,直接就地取材,铲雪到木桶里,木桶底部涂着沥青,可以直接加热。
等水烧热的间隙,顾大夫实言相告。
“只此一次机会!孩子若能承受住,就能化险为夷,如若承受不住……”
齐家永含泪点头。
“如若承受不住,是他的命!我们绝不敢怪顾大夫。”
“如此甚好!”
大太太正诧异,小小的屋子,放一个桶就被挤得满满当当,顾大夫要站在哪里?
真相令她睁大眼睛,眼里的泪水像潮水般往外涌。
顾大夫抱着小小的三儿,一起坐进药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