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大公主成亲,耀宗高兴地大赦天下,普天同庆。
齐家,终于回京了!
一路颠簸,齐家大爷齐家永的小儿子,病怏怏地窝在亲娘的怀里,除了水什么也吃不进。
齐家永心疼地抚了抚他的发顶。
六岁的孩子,却像三岁的小娃娃。
干瘪瘦削的小脸,只看得到眼睛。
那双大大的眼睛,雾蒙蒙的,了无生机。
齐大太太捂着嘴无声地哭泣着。
他们为这个小儿子操碎了心。
不知请了多少郎中,都说他活不过七岁。
如今,距离他满七岁还有半个月。
孩子果然一日经一日虚弱,如今只是用参汤吊着,方才保着一口活气。
小儿子入睡后,夫妻俩下了马车。
大太太焦急地问大爷,“爷,还有多久到京城?三儿怕是撑不住了,能不能快些?”
齐家永疲惫地摇摇头。
他不到四十,却华发早生,两鬓全白。
流放的生活,苦不堪言,不仅缺衣少食,还要应付各种人的刁难。
这些年,父亲母亲相继离世。
全族的重担落在他一人身上。
他早已被压弯了腰,整个人疲惫不堪。
大太太心疼自家夫君,也想减轻他的负担,可三儿的病,全是因为她的缘故。
冰天雪地,被迫凿冰浣衣,浑身冷得直颤,导致三儿早产,小小年纪患了体寒之症。
流放之地又缺医少药,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日复一日地虚弱。
眼看朝不保夕,她急得再也忍不住,不得不出言相询。
齐家永无力地摇摇头。
“不能快,三儿,受不住。快了,至多不过三日,咱们就能进京。只要三儿再撑三日!”
他声音哽咽,眼眶倏然红了。
他明白,这话是白说的。
就算三儿撑得住三日,就算回到京城,也未必找得到医治的郎中。
大儿子不知何时悄悄躲在暗处。
听到父亲的话,立刻从暗影里现身。
“父亲,给我一匹马,我快马加鞭回京找郎中。”
大太太眼眸亮了。
齐家永再次摇摇头,长长地叹口气。
“京城这么大,你知道哪个郎中能治病?”
“哪个郎中不行?”
“糊涂!三儿寻过那么多郎中,若是个郎中就能治好病,三儿何至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