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沈琉说既然白凝已经出来了,明日便回苏州去,问白凝还有没有事要逗留,白凝心里愣了一小下,笑说:“倒是没有什么事,只是,明日就回,会不会快了点?”
沈琉说不快了,再不走只怕赶不上回苏州过年,白凝笑说也是,又问舅母那边怎么办,沈琉只道天下这么大,找人不容易,只得慢慢来,白凝便也没再说什么。
后用完饭白凝给沈琉和白聚各开了一房间,又将二人都带到自己房里,白凝请沈琉在桌旁坐了,自己到柜子里去取了个包裹过来,放桌上摆着。
沈琉盯着这包裹望了眼,笑问:“丫头做什么?神神秘秘。”
白凝望了眼沈琉没出声,伸手将包裹打开,露出苏妈妈骨灰坛,白凝道:“这是,苏妈妈骨灰坛。”
沈琉听了愣愣起身,盯着桌上坛子呆痴片刻,想起那些过去事沈琉忽然大笑两声,“结果了!一切都有了结果了!她终得了恶报了!告诉姥姥,她死时候很痛苦是不是,她七窍流血死不瞑目是不是?啊?”沈琉一下子激动起来,摇着白凝手臂,脸上是笑又是泪。
白凝见她这个样子心里也酸酸,想她对苏妈妈终是有情吧,却又放不下那么深仇恨,“是,苏妈妈死得很痛苦,她说她一辈子不敢回苏州,一辈子在忏悔,她祈求您原谅!”
沈琉又笑,松了白凝手捧起苏妈妈骨灰坛,几近疯狂笑道:“你后悔了?你要祈求我原谅?”沈琉说罢又狂笑了两声,手里头骨灰坛被高高举起,白凝大惊,屈膝跪在她眼前,“求姥姥,放过苏妈妈,苏妈妈已经死了,您放过她!”
白凝跪在那里一动不动,白聚过来拉白凝,“姐,是苏妈妈害死外公,也是苏妈妈将母亲与舅舅卖给人贩子,你别对她这么好。”
白凝听了训了白聚一顿,又将白聚骂了出去,仰头看着站在面前沈琉,面上怒容已消了些许,白凝听得到她深深呼吸声,和从喉间发出颤抖声,白凝知道,她在极力抑制自己。
“丫头,起来。”沈琉将苏妈妈骨灰坛放回桌上。
白凝心里一阵轻松,起了身过去给沈琉抚着背,“姥姥别这么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好。”
沈琉坐到桌旁,抹了抹眼泪,望着那骨灰坛子轻声问,“什么时候去?”
白凝去到沈琉身后站着给她捏着肩,“很久了,您带着白聚走后没多久就去了。”
沈琉点头,“走时候,都说了些什么?”
白凝手上微停了停,“自然都是向您诚挚忏悔,苏妈妈只留下一个遗愿,就是希望回到老家去,所以我才将苏妈妈火葬,姥姥可答应?”
沈琉在前头微叹:“你都把她骨灰带身上了,姥姥还能说什么?”
白凝喜,想苏妈妈总算是能瞑目了,在后头谢过沈琉。
至晚上睡觉时白凝去了白聚房间,想今日白日骂了他,他心里定然不好受。敲了敲门白聚便来开了,“姐,这么晚了还不睡?”白聚笑问,把白凝让了进去。
白凝笑:“你不也没睡?”
白凝挠着后脑勺,笑说:“明儿个便要回苏州,我睡不着。”
白凝往桌旁坐着,道:“今天白天,姐对你凶了点,你有什么想说?”
白聚笑,“姐原是为了这事来找我,我没什么想说,姐骂我打我,天经地义。”
白凝听了皱了眉,想他应是从前被表哥欺负后来又入钟府做了下人才养成了这样性格,便道:“谁说姐姐打骂弟弟就是天经地义,日后记住了,若是觉得姐什么话说得不对,什么事做得不好,你都可以说,在姥姥面前也是,不过要含蓄点,不惹长辈生气,明白么?”
白聚听了白凝这话大喜,忙拉了根凳子坐到白凝对面,“姐你说可是真?我觉得你什么地方做得不好都可以说?”
白凝微斜了脑袋眯眼瞅着白聚,“你小子想说什么,不许钻空子。”
白聚笑,“哪里敢钻姐空子,我只是实话实说。”
“说。”
白聚笑,“姐姐先帮我解释两句诗,如何?”
白凝道:“脱离主题,不干。”
白聚却撒娇,扯着白凝袖袍摇来摇去,时而还装出个可爱表情,白凝被逗乐,“行行行,再过些日子就要比姐高了还在姐面前撒娇,你羞不羞。”
白聚咧了嘴笑,白凝道:“快说吧,我可不一定懂。”
白聚便清了清嗓子,道:“‘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沧海万顷维系一江潮’,姐,什么意思?”
白凝眯了眼笑问,“你小子,看中哪个姑娘了?就要回苏州了你竟然沾花惹草?”
白聚听了甚是无语,“什么沾花惹草,这是二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