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听后起身拔腿去了苏妈妈屋里,不过半分钟时间便将苏妈妈请了来,苏妈妈一看白凝手放在小腹上,便知道是怎么了,转身对着钟离道:“二少爷放心,这里就交给我,她没事,二少爷暂时回避一下。”
钟离听苏妈妈说让他回避,这才猜到了个大概,点头道:“好,那我就在外头站站,她若是好了,苏妈妈就叫唤我一声。”
苏妈妈道 :“外头这么冷,二少爷若是着凉了可如何是好,去苏妈妈屋里坐坐,这里好了苏妈妈来唤你便是。”
钟离想想道好,瞧了眼床上白凝后便去了苏妈妈屋里等着,这边苏妈妈拿了白凝平时洗脸用盆子去了热水房打了盆热水来,又取了白凝帕子放水里浸湿,走到白凝身边,道:“丫头,把衣服撩起来。”
白凝依言将厚实衣服一件一件往上翻着,苏妈妈瞅着白凝那有气无力样,皱了眉放下手里头热毛巾,亲自动手给白凝弄着,嘴里似是苛责般道:“既然来了这个,之前去四姑娘那里就应该把你那难看头巾也给戴上,现着了凉,活该痛死你。”苏妈妈哪里知道,白凝从昨儿个起就已经有轻微感冒了。
白凝听了这话没说什么,也没力气说,只由着苏妈妈将那热毛巾往自己小腹上敷去,又把里面一层衣服拉下来遮住,再将被子拉过来给她盖了,又见苏妈妈拿手帕将自己额头上冷汗擦去,白凝心里顿时暖了一阵,望着苏妈妈皱巴巴脸,抬手摸着那帕子道:“谢苏妈妈,我自己来便是。”
苏妈妈横她一眼,从她手中扯出帕子道:“怎么?嫌弃我人老了帕子不干净不成?”
白凝强笑,放下手躺着任由她给自己擦拭。因天气冷,小腹上毛巾很快变凉,苏妈妈又给她换了好几次,如此约摸一刻钟时间后,白凝痛经总算得到了缓解,掀开被子欲起身,坐在桌子旁看着她苏妈妈道:“大好了?”
白凝淡笑,将小腹上毛巾取了出来,道:“估计差不多了。”
苏妈妈便起身,道:“找件衣服,把最里头换了,想来应已湿了,别又着凉感冒。”
白凝点头应好,将毛巾先放在绳子上晾着,想过会儿再拿出去洗洗,苏妈妈回了自己屋子,告诉钟离白凝已无事,钟离便欲进白凝屋里去瞧瞧,苏妈妈道白凝正在换洗,暂时不方便,钟离便只得又坐了下来,和苏妈妈闲聊。
苏妈妈给钟离倒了杯还热着茶,站在了一边伺候着,钟离笑道:“苏妈妈别站着,您这病也才好没几日,又是上了年纪,估摸着身子骨也是极虚,还是一道坐下好。”
苏妈妈在一旁笑道:“苏妈妈年纪倒确实是一大把了,可这身子骨却不是二少爷说这般弱,站这么会儿还是没问题。”
钟离便只笑不语,他也知道苏妈妈是府里头老佣人了,要是小丫头们,他一说跟着坐了也是有可能,可苏妈妈骨子里等级,规矩,不是他一两句话可以折服,便拿起茶杯,揭开杯盖,拨弄了下茶末子抿了口茶。
苏妈妈在一旁淡笑着望着钟离,道:“二少爷前些日子刚过了十四岁生辰,没想这时间竟是如此之快,当初二少爷落地之时苏妈妈还到给接生婆打了下手,现如今好像就一眨眼时间,二少爷竟然已长得这般高这般大了。”
钟离放下茶杯,笑道:“哪里就高大了,跟大哥相比,我还差一大截呢,不过横竖也是个男子汉了。”
苏妈妈听了这话也感欣慰,笑道:“那是,苏妈妈瞅着这段时间,二少爷比往日更懂事了,苏妈妈这些日子也没怎么往夫人屋里去,只听说夫人已经在给大少爷说亲了,这可是大好事。”
钟离听了淡笑:“好事不好事,我们这些人是说不准,还得大哥说算。”
苏妈妈没想到钟离会这般说,虽不甚同意这观点,却也只得微垂着头淡笑,只是不回话罢了,片刻又道:“大少爷和云少爷是一日出生,现我们这头已经开始为大少爷操办了,想京里那边云少爷婚事应也开始了。”
钟离点头,道:“苏妈妈说对了,前几日大哥写了家书回来,就提到了云哥这事,大哥怕母亲把他事办早了还特意跟母亲说了,希望母亲别急着办他亲事,可大哥哪里知道,母亲是早就有了这个想法。”
苏妈妈点头,道:“天下父母应都是一个心思,都盼着孩子们早些成家立业,等夫人给大少爷事办妥了,估计就又要操办二少爷婚事了。”
钟离听了皱眉道:“我现也正愁这事呢,母亲早就跟我提过,只是我压根儿就不想这么早成亲,奈何我话母亲又是不听。”钟离说罢又拿起桌上茶杯,欲喝一口,可想起接下来他也要接受媒妁之言,便又没了喝茶心思,将茶杯又放回了桌上。
苏妈妈见了笑道:“二少爷也无需烦恼,自古姻缘都是天定,日后夫人给二少爷定姑娘,定然是合二少爷意。”
钟离听罢笑对着苏妈妈道:“姻缘天定这都是些假话,天又如何知道我心意?”钟离说罢往白凝屋子那头瞧了瞧,想白凝应换洗好了,欲去看看她苏妈妈却又在一旁笑道:“瞧二少爷这话说,莫非二少爷心里已经藏了哪个姑娘,若是有,可不许瞒着苏妈妈。”钟霄钟离自小与苏妈妈亲近,苏妈妈在他们面前虽时刻恪守礼节,但说话做事却比在柳氏面前要放得开得多。
钟离听苏妈妈如此说,面上微有羞色,笑道:“哪里有了,苏妈妈净胡猜。”
苏妈妈笑道:“没有就好,若是二少爷说有,那苏妈妈可得为二少爷担心了,二少爷成日里就在府里头待着,若真有了中意姑娘,那定就是府里头丫头了,那可是件难办事,非但二少爷得挨夫人骂,那姑娘从此以后也是过不得好日子。”
苏妈妈这理钟离自然知道,可煌煌一个情字,哪里是世俗礼法能黯淡得了。钟离只得勉强一笑道:“苏妈妈话有理。”又往白凝那头望望,道:“这会子应该好了,我去瞧瞧她。”
苏妈妈笑点着头,待钟离出去后苏妈妈立在那里轻叹着气,喃喃自语道:“倒是个好孩子,只愿意他别是个情种才好!”
钟离去了白凝屋子,白凝已经换好衣服,正准备拿着脸盆到外头去把洗脸帕子给洗了,见钟离进来忙又放下,让他坐了,自己站在一旁道:“方才多谢二少爷了,这茶凉了,我去热水房再烧壶来。”
钟离忙道:“不碍事,我不喝,方才在苏妈妈那里喝了,你且坐下来休息,那年三姨娘也曾像你这般痛过,后来大夫说要她好好休息,不要沾冷水,你日后也要多注意。”
白凝这才知道,原来钟离是懂这事,不过生理问题,她也没觉得多尴尬,再说钟离也不是那种古板老封建,便道:“三姨奶奶自是可以不占冷水多多注意,我哪里能行?”
钟离听了道:“也是,不说别,你每日光洗衣物就得在冷水里泡一两个时辰去了,现冬日里衣物,又厚又难洗,倒真是为难你,也难怪你方才会痛成这般。”
白凝笑:“哪里能说为难,我做事,府里头发工钱,不说这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