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容他多想,那群宫廷侍卫已经攻了上来。
正如最初在云阳关外碰到被追杀的朱穆轮那次一样,这些人武功均是一流,而且现在燕离陌并无兵器在手,赤手空拳,他如何应付得了大刀长鞭?
更何况,这次也没有一个叫朱穆轮的少年与他并肩作战,为他挡身后敌人了。
眸光一暗,燕离陌飞身离马,夺过一人手中兵器,与他们混战在一处。
“还不出来救本将军,是要看着本将军被剁成肉泥吗?”一刀卷掉一个侍卫的长鞭,燕离陌忽然高呼一声。
沈珩眉头微皱,眼神却一亮。
突然,四个青衣劲装的壮士从天而降,加入了混乱的战局中,却是与燕离陌共同迎敌。
“住手!”
又是一声高呼,是沈珩的声音,一群侍卫马上收了兵器,撤出战圈。
“沈珩,你什么意思?月阔镜台都说要放了小爷了,你还纠缠什么?”燕离陌扔了手中长刀,看一看自己刚刚换上的新衣又被弄得脏乱不堪,心中有气,他言语也凌厉了不少。
沈珩却是盯着那突然出现的四个侍卫看了一眼,才回过神来回答燕离陌的问题:
“燕公子莫怪,沈某只是心有疑惑,想证实一下而已。冒犯之处还请燕将军见谅。”突然转换的称呼,让燕离陌觉得沈珩神色有些怪怪的。
“你们可是陈先生手下的暗卫?”
不顾燕离陌的审视,沈珩忽然冲那四个青衣人问道。那四人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回答。他们只是奉命保护燕离陌,并不知道半路会跑出一个对他们主子感兴趣的人来。
沈珩口中的陈先生,自然就是陈晋戈。燕离陌早就知道陈晋戈不会让他只身犯险,虽然自己拒绝了他,但他还是偷偷派了人跟着。这一路上燕离陌不是没有察觉,只是没有时间问罢了。月阔镜台曾问他为自己留了什么后路,当时他说听天由命,现在想来,还是有些倚仗的,这四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即便不能在石月王宫劫狱,也能在送往法场的途中将他救走。
而现在看来,事情似乎比他想象得更为复杂,也更加有趣了。原来那个陈书生竟然与这个沈珩有所牵连。而且听他的称呼,似乎还关系匪浅,不禁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你认识陈晋戈?”燕离陌索性替那些暗卫回答了。
“陈晋戈?陈晋戈。。。。。。陈戬?”沉吟片刻,沈珩一双眼登时亮了起来,竟然奔到燕离陌身边,语带迫切地问道:“燕将军认识陈先生?他现在何处?可是陇城?”
一连串的问题让燕离陌稍感诧异,还以为这个沈珩是个多精明的人,原来也有这般失措的时候。突然想起在二王子府的那番闲聊,原来那时他就是想询问自己陈晋戈的事啊。
“他是陇城都尉,自然身在陇城。”
燕离陌知无不言,他现在对陈晋戈的事十分好奇,现在的沈珩不算敌人,倒也不必防备。
“陇城都尉?”沈珩似乎十分惊讶,继而又微微摇头,“难怪我怎么都找不到,原来他竟然改了名字做了陇城的都尉。”
燕离陌正待要问他与陈晋戈是何关系,却见他忽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难怪王爷。。。。。。原来他早知道了。”眉目间闪过一丝了然,他喃喃自语的语气有些慨叹。
“燕将军慢走,沈某就不送了。”不给燕离陌任何张口的机会,沈珩以石月之礼向他告辞,闪至一边,又看向那几个暗卫:“你们替我给沈先生带个话回去,就说一别数年,沈珩甚为挂念,盼着有缘再遇。”
说完走到自己的马前,他翻身跃上,向燕离陌点头示意,便带着一队侍卫策马而去,回石月王都去了。
燕离陌在风中凌乱片刻,直到沈珩一行连身影都不见了才回过神来。
“好你个沈珩,竟然如此愚弄小爷,下次见面,定给你几分颜色看看!”
恨声骂了一句,燕离陌一抽马鞭,也向着陇城的方向奔去,四个青衣暗卫紧随其后,遥远的荒漠尽头,一轮红日摇摇欲坠,满地暗黄的沙土,随风扬起,模糊了来路,也迷蒙了去路。
七日之后,燕离陌带着四个暗卫回到了陇城,中途经过其克尔,他一个人去朱穆轮的府上走了一趟,早已是人去楼空。
这里本就是朱穆轮带兵之时临时的府邸,他出了事情,府中的人自然如鸟兽散。
想到初见之时,少年勇猛过人,骄傲高贵,即使被众人围困,也丝毫不曾丢了气度,当真如一只有王者风范的幼虎;后来种种相交,单纯的少年待他全心全意,虽是不过数日,但却已足够让他觉得温暖。以后经年,再想起这寒风猎猎的荒漠,他都会记得有这样一个叫“盛夏满月”的少年吧。
站在两人曾经数次相对饮酒的小榭内,满湖的枯枝残荷,让燕离陌竟然体会一丝莫名伤悲。
陈晋戈为他准备了丰盛的晚宴,说是为他,其实是为了庆祝石月退兵。
这是燕离陌从离开月巴以来,第一次听到石月的消息。
石月王月阔御察崩逝,二王子月阔镜台继任王位,中秋之日举行大典。新王登基,百废待兴,自然不适合再起兵事,所以屯守其克尔,对晟轩虎视眈眈的大军,已经由月阔镜台的部下接管,分批转回王都。一场战争,就此消弭于无形。
至于九王子月阔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