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胜基又笑了一下。
“金玉良缘之喜……却不知从何同起。”
寒柏看着他,朴胜基看着对方的衣角。
“我……”寒柏忽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说,“宝德很好。”
“是,中宫娘娘身边的最亲近最信任的女官,当然很好。”朴胜基抬眼看进寒柏的眼里,“中宫前车不远,殿下真的能够容忍你成亲吗?”
“此言不敬,切勿再言。”寒柏皱眉,“我并不是王的眷宠。”
朴胜基的眼睛忽然亮了。
“那么,你喜欢那个女官?”
“……宝德会是我的妻子,我自然会喜欢她,好好对她。”
那光又暗了。
“你永远都不会……也好。”朴胜基低低道,“总之,你自己要当心。”
他拍了拍寒柏的肩膀,与他擦身而过。
秘密可以永远成为秘密。只要没有人开口。
可是本来就存在的,却不能被取消。
朴胜基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的剑。
除了“总管”这个名头,他已经,没有别的了。
他没有注意,身后寒柏转过身来,望着他的背影,良久,面无表情。
廿一、终曲
宝德没能够等到欢欢喜喜嫁给心上的那个人的那一天。
都城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流行起了疫病,虽然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王就下了命令防治,但是还是有官员和侍卫也染上了时疫。
被确认染上的第一时间宝德就被和王妃娘娘隔离开来,全宫上下如临大敌。太医几乎被囚禁在两位有孕的娘娘身边。寒柏令手下没日没夜地研制药剂。他想去看看自己本来注定意义的未婚妻,但是被宝德坚决地拒绝了。
“她不想让你也染上。”王这样劝他,“她倒是个好姑娘。”
而且很爱你。
默默在心里补充了一句,朴胜基在寒柏看过来的时候,脸上同样露出严肃的不赞同。
寒柏垂下眼帘,在瞥见影卫的医师经过时投向他的视线的时候告罪退了下去。
两个人目送着他离去,而后恍若不经意地,视线相交——
一触即分。
朴胜基继续汇报宫中疫病情状。
王凝神思索。
步履一致地,离开了后宫。
王妃在空荡荡的寝殿之内,一个人孤零零地坐着。
以前总是有宝德陪在她的身边的。可是现在她还担心宝德之前有没有将疫病带进宫里……过到她——还有肚子里的孩子——身上。
从大军班师回朝,王就已经与元廷决裂了。她现在能够倚仗的不过是中宫的身份……还有肚子里的这个——孽种。
没错,是孽种。
这不是她和她的丈夫所拥有的孩子。这不是满怀着爱意的被期待的孩子……或者之前还有期待,可是被惠嫔的孩子给打掉了。
她其实不敢想……如果自己的丈夫只是因为自己元国公主的身份对自己温柔的可能性……她只能够怨恨惠嫔……怨恨洪林……
洪林这个劫难。
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人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
——她想他死……她想要他永远地消失在自己的生命里……可是现在唯一真心期待自己肚子里这个……的人,大约也只有他了。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