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以为。。。。。。"
他每说一个字,嘴角就往耳根裂开一分,露出森白的牙床,"玄冰令真这么容易。。。。。。"
周明渊的残魂突然发出一声长啸,半透明的身体化作道红光扑向空中碎片。两股力量相撞的瞬间,冲击波掀翻了半个祭坛,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冰棺,整整齐齐码了三层,每具棺材盖都刻着太医院的药鼎标记。最上面那具棺材的盖子被震开,里面躺着个穿灰布学徒服的少年,胸口有个碗大的血洞,边缘结着冰碴
——
和我们在太医院冰窖见到的尸体一模一样。
楚汐突然捂住嘴,指缝里漏出呜咽:"是小乙。。。。。。
上个月还帮我捣过药。。。。。。"
她的断指还在滴血,血珠落在冰棺上,竟渗进少年胸口的冰洞里,发出细碎的融化声。
沈砚之已经解决了教徒,他的刀插在最后一个教徒的咽喉里,刀柄还在震颤。"这些都是。。。。。。"
他的声音发紧,铜印在手里转得飞快,"太医院失踪的学徒?"
林婉清的软剑仍插在祭坛裂缝里,剑穗铜钱转得像个小陀螺。"义"
字那点红光突然变亮,映得冰棺里的少年们脸上的冰霜渐渐融化,露出和小乙一样惊恐的表情,仿佛死亡瞬间被定格的蜡像。
我握着铜印的手心全是汗,印底的白光越来越烫,烫得像要把
"明镜高悬"
四个字烙进掌纹里。空中的蛇形玉片突然俯冲下来,正对着黑衣人心口的半片莲花冰晶。黑衣人发出痛苦的嘶吼,伸手去抓玉片,指尖刚碰到蛇头,整个人就被红光裹住,像只被蛛网缠住的飞蛾。
"他们在抢玄冰令的主位!"
周明渊的残魂在红光里大喊,声音忽远忽近,"玉片缺的那块。。。。。。
在冰棺最底层!"
沈砚之立刻挥刀劈开最近的冰棺,棺材里的少年胸口冰洞更大,碎冰里嵌着块指甲盖大的玉片,冰纹正好能接上空中的蛇尾。他刚捡起玉片,整排冰棺突然剧烈晃动,棺材盖纷纷弹开,里面的少年尸体竟缓缓坐了起来,空洞的眼窝对着我们,嘴角咧开诡异的弧度。
"别碰他们!"
楚汐的血雾突然变浓,把沈砚之裹进红雾里,"这些是药人。。。。。。
被玄冰令控制的活尸!"
她的断指还在滴血,血珠落在地上的冰纹里,竟长出红色的菌丝,顺着纹路爬向冰棺,所过之处,活尸身上的冰霜开始冒烟。
林婉清的软剑突然发出龙吟,"义"
字红光顺着剑穗铜钱流进她的手腕,她的眼睛亮得吓人,挥剑劈开扑来的活尸时,剑光里竟带着股檀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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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她父亲生前常燃的菩提香,当年她就是抱着这味道的灵牌,在雨夜发誓要为父报仇。
我手里的铜印突然变沉,印底白光穿透黑衣人的红光,照在他心口的半片莲花冰晶上。冰晶突然发出凄厉的尖啸,竟开始往玉片组成的蛇形里钻,像是要融为一体。黑衣人疼得在地上翻滚,黑袍被红光烧出一个个洞,露出底下纵横交错的疤痕,有的像冰锥扎的,有的像火钳烫的,新旧叠加,看得人头皮发麻。
"他在炼化玄冰令!"
周明渊的残魂急得团团转,"快把最后那块玉片扔过来!"
沈砚之将指甲盖大的玉片朝空中抛去。玉片在半空突然炸开,变成无数细小的光点,融入蛇形玉片的每个关节。完整的蛇形发出刺目的光芒,蛇眼突然睁开,竟是用赤鳞鱼血凝成的红瞳
——
和我银簪上的莲花纹一模一样。
蛇形玉片俯冲而下,一口咬住黑衣人心口的半片莲花冰晶。黑衣人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身体开始结冰,从脚尖一直冻到胸口,只有那颗被咬住的冰晶还在顽强地跳动,发出既像哭又像笑的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