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乱葬岗的风跟刀子似的,刮得人脸生疼,还裹着腐叶和磷火的怪味。我这绣花鞋陷进泥里拔都拔不出来,冰蓝色的月光在沈砚之的惊鸿剑上流淌,看着就跟淬了毒似的。楚汐跟在后面,药箱叮当作响,突然一把拽住我手腕:“苏姑娘,这地方的阴气……
不对劲啊!”
我攥紧怀里的玄冰令残片,玉珏硌得掌心生疼。父亲信里那句
“血祭之夜,子时三刻”
在耳朵边嗡嗡响,远处更夫敲梆子的声音传来,“当
——
当
——”
惊起一群乌鸦,扑棱棱的黑影子看得人心里发毛。沈砚之突然把剑尖指向一座无名墓碑
——
那墓碑表面全是冰纹,跟玄冰令的纹路一模一样,看着就不是什么好地方。
“就是这儿了。”
我声音都在打颤。等玄冰令跟玉珏嵌进墓碑凹槽的瞬间,地面
“咔嚓”
一下裂开了蛛网似的纹路。楚汐的银铃疯狂摇晃,她掏出雄黄粉洒过去,可粉碰到裂缝就直接冻成冰了。沈砚之赶紧把我护在身后,惊鸿剑泛着寒光:“小心点!”
墓碑
“轰”
地炸开了,白雾里冒出个密室。沈砚之挥剑劈雾,可剑光碰到里面一个白衣人就不动了
——
那白衣人盘腿坐着,脸色白得跟纸似的,跟记忆里的江无夜长得一模一样,连睫毛上都挂着冰晶。我心里咯噔一下,我们不是亲眼见他在醉仙楼重伤死了吗?这会儿咋跟个睡了百年的幽灵似的?正想着,怀里的莲花玉佩突然发烫,跟玄冰令嗡嗡共鸣,震得我胸腔生疼。
江无夜的睫毛动了动,冰蓝色的瞳孔慢慢睁开。他瞅着我手里的令牌,嘴角一咧,笑得分外森然:“等了二十年,可算凑齐了。”
他那声音跟冰川断裂似的,每个字都带着寒气,“苏姑娘,你以为玄冰令就只是个权柄象征?”
沈砚之二话不说,挥剑就刺向江无夜咽喉,可剑气离他还有三寸就冻成冰了。楚汐甩出毒雾,江无夜轻飘飘抬手,毒雾直接倒卷回来。我赶紧拽着楚汐往后退,软剑刚出鞘,就听见江无夜笑:“白费力气,没莲花玉佩……”
话没说完,密室顶上
“咔嚓”
一声,锁链断了,几十具裹着冰棺的尸体
“哐当”
砸下来,棺里的人脸色跟活人似的,胸口都烙着幽冥阁的莲花印。沈砚之的惊鸿剑砍在冰棺上,溅起的冰碴子划伤了我脸颊,血腥味混着寒气冲进鼻子,呛得我直咳嗽。
“这些是……
初代幽冥阁的长老。”
楚汐声音都在抖,她拿银针扎进最近的冰棺,针尖
“唰”
地就变黑了,“他们被‘玄冰锁魂咒’封着,要是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