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袭来的瞬间,她反手刺出银针。我侧身躲开,却在看到她怀中掉落的信笺时,脸色
“唰”
地就变了。信笺上
“苏明远亲启”
几个字刺得我眼眶生疼。她趁机捡起信笺,我心里暗骂不好。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林婉清母亲的玉佩与她的玉佩合二为一时泛起的紫光,和父亲密室中的图腾如出一辙。
“把信交出来!”
我用折扇抵住她命门,就在这紧张关头,巷口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沈砚之提着灯笼走过来了,剑穗上的血渍还没干透。他看了眼地上的黑衣人,又瞥向楚汐手中的信笺,喉结上下滚动:“楚姑娘,跟我走。”
他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可当剑尖触及楚汐耳后胎记时,微微颤动了一下。
楚汐握紧信笺往后退半步,后背撞上了砖墙。沈砚之突然挥剑,斩断我袭来的软鞭,同时一把揽住她的腰,跃上屋顶。夜风
“呼呼”
地吹着,他身上的血腥味混着龙涎香扑面而来。“当年,我也是玄机子的徒弟。”
他的声音混着风声传来,“但我发过誓,要亲手毁掉幽冥阁。”
我低头看着他手腕内侧发光的图腾,和信笺上的
“玄”
字令相互呼应,心里冷笑,真真假假,谁又能说得清呢?
城郊的破庙在月光下显得阴森森的,看着就让人心里发怵。沈砚之一脚踹开庙门,满地的血迹还没干。供桌上摆着半块烧焦的玉佩,正是林婉清母亲留下的那枚。“赵元海生前常来这里。”
沈砚之用剑挑起地上的碎布,上面
“元记商行”
的字样已经模糊不清,“他在替幽冥阁转运毒药,而李长庚……”
他顿了顿,剑指指向供桌下的暗格,“是他们在朝堂的内应。”
楚汐心理
“咯噔”
一下,颤抖着打开暗格。里面整整齐齐码着账本,最上面那本封皮上,赫然画着师父的画像。她咬着牙翻开,里面详细记录着幽冥阁与朝廷官员的交易,还有……
她出生那年的记录。“你以为自己是孤儿?”
沈砚之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你父亲是幽冥阁前任阁主,而你母亲,为了保护你,偷走了幽冥散的配方。”
我带着一队黑衣死士缓缓走向破庙,手中折扇展开,露出扇面上的蛇形图腾。看着楚汐震惊的模样,我笑得眼波流转,可眼神冷得像冰:“楚汐,跟我回幽冥阁。你以为沈砚之真的想帮你?他不过是想利用你找到玄机子藏起来的终极配方。”
我突然甩出软鞭,缠住她手中的账本,“当年你母亲就是因为这个配方,才被自己的亲哥哥
——
玄机子,亲手烧死在火海里。”
庙外的火把把夜空照得通红,亮得刺眼。我身后的黑衣死士齐声抽出弯刀,刀刃上的剧毒在月光下泛着幽幽蓝光。沈砚之的剑在地上划出半朵莲纹,和林婉清的玉佩纹路分毫不差。我看着他们,心里想着,从一开始,你们就都是棋盘上的棋子罢了。
更鼓声再次响起,这次,是从四面八方传来,敲得人心慌。我望着楚汐,突然凑近她耳边,温热的呼吸混着血腥气:“想知道你母亲最后说的什么吗?她说,玄机子的书房第三块地砖下,藏着能毁掉幽冥阁的东西……”
我的话被沈砚之的剑鸣声打断,而楚汐,却在这一刻,突然看向庙中壁画
——
那上面画着的,竟是二十年前云家灭门的场景,而站在最中央的,是戴着面具的人,那身形,与我父亲苏明远有几分相似。
夜色如墨,乌云遮住最后一丝月光,四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我握紧软鞭,看着沈砚之在楚汐面前划出防御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远处传来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好戏,才刚刚开始。而这棋盘上的每一步,都在我的算计之中,只是,他们何时才能看清,自己不过是棋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