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明夜”
这短短四个字,背后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我们可算到了码头。平时这儿商船来来往往,热闹得很,今天却安静得瘆人。岸边就停着一艘不起眼的乌篷船,船篷关得严严实实,连个人影都瞧不见。我打了个手势,让大伙儿分散藏好,自己找了个高点的地方,借着天还没全黑,观察四周的动静。
阿青突然压低声音说:“小姐,有情况!”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一瞧,三个黑衣人抬着一口漆黑的箱子,鬼鬼祟祟地往船上搬。箱子看着沉甸甸的,压得木板
“吱呀吱呀”
直响。我握紧腰间的软剑,心跳也跟着加快
——
难道这就是密信里提到的东西?
刚想下令动手,一阵阴风吹过,岸边的芦苇
“沙沙”
作响。我心里
“咯噔”
一下,总觉得哪儿不对劲。这场景安静得太不正常了,安静得让人浑身发毛。那些黑衣人干活儿倒是挺麻溜,可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就跟提线木偶似的。
我伸手拦住准备冲出去的阿青:“先别轻举妄动,摸清情况再说。”
话还没说完,船舱里突然传来一阵怪笑,那声音就像用指甲刮铁板,又尖又刺耳。紧接着,几十名黑衣人从四面八方冒了出来,手里的弯刀在暮色里泛着幽蓝的光。
阿青惊呼一声:“不好,中圈套了!”
说着就抽出了腰间的长剑。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来这封密信果然是个陷阱,可他们怎么知道我会来?难不成苏府里有内鬼?
没等我细想,黑衣人已经把我们围了个水泄不通。带头的疤面男子狞笑着说:“苏相的女儿,胆子倒是不小!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说完一挥手,一群人就跟潮水似的扑了过来。
眨眼间,刀光剑影就交上了手。我抽出软剑,寒光一闪,一个黑衣人惨叫着倒在地上。阿青和其他暗卫也各自迎敌,刀剑碰撞的声音、喊杀声,在码头上空响个不停。血腥味很快散开,把脚下的青石板都染红了。
我一边跟敌人周旋,一边留意四周的情况。这些黑衣人训练有素,配合得相当默契,一看就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死士。更让我心里发怵的是,他们好像能看穿我们的招式,总能提前做出应对,好像早就摸透了我们的底细。
阿青突然大喊:“小姐,小心!”
我本能地往旁边一闪,一柄弯刀擦着肩膀飞了过去,把几缕头发都削断了。扭头一看,疤面男子正阴笑着步步逼近,他手里的弯刀往下滴着血,也不知道是哪个暗卫的。
我冷声质问:“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设这个圈套?”
嘴上问着,心里却在飞速盘算怎么脱身。疤面男子压根不搭理我,突然大喝一声,带着手下发起了更猛烈的攻击。我只感觉手臂越来越麻,体力也在快速流失。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远处传来了马蹄声。我心里一喜,想着难道是援兵到了?可等看清来人,心一下子又凉了半截
——
竟然是大理寺少卿沈砚之,他带着一队衙役,气势汹汹地赶来了。平日里,沈砚之和父亲在朝堂上可是政敌,现在真不知道他是敌是友……
马蹄扬起的尘土在暮色里画出一道弯弯曲曲的线,我摸着怀里微微发烫的迷魂香瓷瓶,瓶身上的暗纹硌得手心生疼,就像在提醒我情况不妙。
“苏姑娘在琢磨啥呢?”
楚汐冷不丁开口,她的指尖不停地摩挲着腰间的银针筒。这位在江湖上被人称作
“毒娘子”
的主儿,每次想套别人话的时候,就爱用这种看似随意的语气。
我扯了扯缰绳,月白长衫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在想咱们这次,到底有几成把握能活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