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勉强自己。”莫亦柔意有所指地道。她不可思议的发现,云攸和那柳若颜竟然没有进展?她还以为能教他心悬神牵,必是他们有所关系了才对。
原来那柳若颜真是如此特别;而教云攸能那么勤于去看一个朋友,将清誉置之度外,也只是为了一个他所谓的朋友。
“我和若颜真的只是朋友。”这话虽是说给亦柔听,但似乎更努力地想说服自己。
“那你可知道,你和那柳若颜的韵事已传得满城风雨,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向云攸一愣,旋即坦荡荡地道:“我和若颜是清白的,绝对从未踰矩,别人要怎么说我管不着。”
其实他从未在乎什么清誉,自然也不曾顾虑世人怎么想,他只做自己想做的事,只是对若颜,他却不能不顾全……
世人对男子总是包容,对女子却是苛责不公平;男子寻花问柳是多情,女子迫于无奈卖笑却是yin荡。他觉得滑稽,却也无法扭转世人根深蒂固的想法。是这时代可笑的悲哀吧!就像人们总以为他上醉君楼便是有所图一样,无凭无据地便将他和若颜说得暧昧不堪。他并不在意那些蜚短流长,只是他有股强烈的欲望,不愿让人看轻若颜,让她受到委屈侮辱。
“那就别管了。”莫亦柔以完全信任的神情看着自己的丈夫。
外面流传些什么她不想管,她只希望有生之年都能看见云攸过得快乐,柳若颜的适时出现,是可以让她无牵无挂的面对即将到来的现实。
“对不起,让你受人议论了。”他对这点感到歉疚。
莫亦柔摇摇头,给了他一抹放心的笑容。“别傻了,我听不到,谁敢当着我的面议论是非呢?”她终日足不出户,外面那些笑讽她的话,根本伤不了她。
一旁的夏菊猛在心中叹气,说了半天,夫人还是没阻止少爷去醉君楼嘛!还说了一堆她难以理解的话。说真格的,她实在不懂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反正夫人有问题就是了,这是她唯一确定的事。
第4章(1)
“若颜妹子,恭喜了。”长孙义一进门,就鼓噪的大声嚷嚷。
“有什么好恭喜的?”正在绘丹青的柳若颜头也没抬,持笔仍在画纸上点着,专注的为将完成的画做最后的修饰。
“外头锣鼓喧天,不是在庆贺你又是今年的花国状元吗?”见不到她脸上有半点高兴的神色,长孙义心想,自己该不会是听错了吧?
“有什么好恭喜的呢?”她为完成的画落款,将笔递给小翠,一双幽幽的大眼迎向长孙义。
而在看见他身后的向云攸时,柳若颜心中涌起难掩的悸动,他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来醉君楼,她还以为他不会再来了,不过想起之前的糗事,她又觉得丢脸。
颜若是可以去见他,但柳若颜却只能苦苦等候,而毕竟她身为柳若颜的时候多啊!她只是想常常见他,却是那么难!
向云攸的眼神一直没离开过她,她那专注绘画的神情教他移不开眼。外头这般喧闹,而她却只是事不关己的在绘丹青?如今,他更明白她的卓然之处,不就在她那总是怡然自得的心性。
好些日子没来看她了,他不知费了多少心神,才能压抑住自己往醉君楼的脚步。打从亦柔那一番话之后,他便没再来过了。不过她大概不曾在意他来不来吧!他在心底叹道。
“不该喜?”长孙义琢磨着她之前的话,马上恍然大悟。唉!他竟然忘了,若颜本来就不是寻常的青楼女子,怎么会对这种虚有的名声感到欢喜。对她而言,那只不过是人们的游戏罢了,即使她是被众人推崇的那一个,仍是与她无关。
“云攸,你好久没来了。”柳若颜表面装出平静,心底却是波涛汹涌、心绪复杂。
“最近忙。”他怎么能说自己是不敢来见她?只因为每见一回,心就动摇一分,而他怕自己会守不住不安定的心呀!
“是忙,今天还是我硬拖着他来的。”长孙义在一旁插上一句。最近偶尔邀云攸喝茶他还有空,但每次一说要上醉君楼赏琴,云攸就说忙了。他是没有千里眼,不然他还真想看看,这向云攸是在忙什么国家大事,会忙得这样凑巧。
原来还是被逼来的?柳若颜心下一叹,她殷殷切切的望眼欲穿,如今盼到他来了,却是不得已。难怪古语总有云:自古多情空余恨……谁要她在意起不该在意的人呢?
“嫂子的身体可好?”她没问他在忙什么,忙什么又岂是她能管的。
“还好。”他尴尬一笑,担心要是她追问他在忙什么,他还真答不出来呢!
突然间,长孙义兀自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他们两个同时疑惑的看向他。
“男状元、女状元聚一堂,屋中竟有两状元!”长孙义难止笑意的回望他们俩,眼中尽是促狭之意。
“你又在胡闹了,云攸是真状元,你怎么能把我这虚有的名与他相提并论?”柳若颜拿长孙义没辙,真不知他这疯癫个性何时能改。
“若颜,你怎么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向云攸不喜欢她的自贬。柳若颜的文采他是见识过的,要是生为男人,她要考取状元岂会是难事。
“我长的可是你的志气,不好吗?”她以有趣的目光瞧着他。
“不好,你这花国状元实至名归,本来就不该看轻自己。”向云攸认真地道。
他的话让她一愣,刹那间笑了起来,花国状元之名对她而言,从来就不代表什么,顶多是提醒她不得不看清自己仍身在青楼,所以她从不觉得那称谓值得喜悦。出不得青楼是一种悲哀,她不知道有什么好恭喜,更不知道这喜该从何而来。但他的话暖了她的心,让她觉得这称号有了些不同的意义。
“就是说嘛!你别妄自菲薄,你可也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呢!”长孙义和向云攸有同感。虽然她的话总是淡淡的,并没有太过的自嘲,却教人有丝怜意。
“说不过你们两张嘴,不说了。”她一笑置之,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