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顺儿纤纤隽秀,唇红齿白,乍一看像个女娃,打他进门,冬元不知怎么横竖瞧他不顺眼,再加上他藏匿小妮更是罪加一等。
这土头土脑的小子出现了,小妮呢,小妮在哪里?
积聚许久的焦虑发作,冬元不分青红皂白,上去先给他一脚,“说,你把小妮藏哪里去了?!”
见冬元动了手,夏生跟着去揍小顺儿,仗恃着伍猴子擒住了人,他稳打不输阵,“敢偷幺妞,打死你,打死你!”
小顺儿不甘受。辱,一脚撩过去,立刻把夏生摔了个四脚朝天。
“敢摔我,打死你!”
眼瞅着夏生还要扑过去打人,潘彦达眼明手快将他拦下,“小。鬼事多,瞎吵吵啥?!这没你们俩的事,边上去。”
早前山上飞鸽传了信来,沈国栋说小妮子被藏住了,还没找着人,午饭过后,他们兵分三路上山搜寻,可他瞅着沈国栋的面色,仔细咂摸,怎么想就怎么有猫腻,不知他这位拜把子大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别人嘴皮子都没动,这俩小王。八蛋倒是上赶着去做枪,要不是地方不对,他非一人踹一脚,好好给他们长长心眼。
真是他潘彦达的种么?
一点儿不警醒!
冬元仿若未闻,连揍小顺儿,夏生虽则被他爸喝住,不再作难小顺儿,但看冬元继续动手,他心头大快,拍手叫好。
小顺儿尽管体弱多病,但聪颖灵巧,也没有两个弟。弟淘气,能静下心来念书,十里八乡他念书数第一,人送外号小秀才。
认识他的乡亲都说他以后准有大出息,家人亦是非常疼爱,此时他无辜被打,众人群情激愤发出嗷嗷抗。议声。
事关那小妮子,潘彦达晓得带冬元来肯定不省心,因而备有杀手锏对付儿子,他大喝道:“不听话怎么的?不听话立马给我滚回去,别在这丢人现眼!”
老爸如此说,冬元这才听入耳,有了反应,最后猛踢小顺儿一记,施施然回到潘彦达身边。
“大哥,小孩子们不懂事,见笑。”潘彦达笑道。
“不碍事,小孩子嘛,打打闹闹总是有的。”沈国栋轻描淡写说道,他上前,一副长辈慈祥状面对小顺儿:“宗隽,我是怡心她爸爸,你亲家奶奶在我家做保姆,前天晚上把她拐带走了。听说昨天是你带她上的山,按理说你们俩应该一直待一块,怎么你下了山,她没跟着你呢?你把她藏到什么地方去了?小孩子小小年纪不学好,不知道是非对错可不好。”
沈国栋有北方男人的高大身材和豪爽的模样,无奈面色实在阴冷,他自以为的“长辈样”看在小顺儿眼里异常虚伪,再者,小顺儿见过怡心身上的伤,因而不管沈国栋如何作态,小顺儿打心眼里不相信他的说辞。
“我不认识什么怡心。”小顺儿嘴上如此说,心中却不免黯然,原来素素不叫素素,叫怡心啊。
沈国梁没有耐心,他声如雷震,开口说道:“小兔崽子,装啥呀装,一句话,你要是老实交代,咱们亏待不了你,否则叫你们吃不了兜着……”
突然,打斜里伸出一臂拦在身前,沈国梁转头一看,是他哥沈国栋拦住了他。
沈国栋横他一眼,沈国梁省得,便立刻收了声,让他大哥说话。
沈国栋摸。摸小顺儿的头,“小娃,你莫怕,叔叔吓唬你玩呢,你不想说,咱们也不逼你,你只需点个头,告诉伯伯,你妹妹安不安全,吃得好,睡得香不?”
沈国栋先是拦住沈国梁,不让他放狠话威胁孩子的家人,然后不关心小妮子的下落,而是关心她的安全与食宿,他如此行。事,着实与他性。情不符,潘彦达暗观不语,只颇觉意味深长。
心中起疑,潘彦达便眼珠微转,目光轻扫沈国梁和伍猴子,只见二人没半点威风助阵的样子,倒像是已有了默契……莫非……
是起了杀心?
杀心,杀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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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潘彦达还在琢磨,那边小顺儿想了半晌,终于还是缓缓地点了点头,默认了。
“好,好,没事就好,她没事就好啊。”沈国栋长舒口气,继而他亲近地摸。摸小顺儿的头,“这事不管是和你,还是和你们家都没关系,我要找的人是你亲家奶奶,找到了,我也不为难她,但当面说清楚总是要的,我看你对山上挺熟悉,现在你亲家奶奶躲山里不出来,你熟悉地形,能帮我找到她吗?”
先前琢磨着,现在听到沈国栋这么说,潘彦达恍然明白他要杀的是谁。
潘彦达想到了一半,沈国栋的确是起了杀心,他怎么都忘不了昨天那老婆子溜走时的情景。
他们接到伍猴子的电。话,一路快车,中午时分赶到东沟子乡,当时吴桂芳已经和张马两家人捆在一起,天罗地网她逃不掉,沈国栋原本的打算是捆着她上山打头阵,那小丫头见着她铁定乖乖现身。
哪知他和老弟沈国梁火气实在大,见着吴桂芳那死老婆子便气不打一处来,明知他们沈家被申婆婆下了咒,她把小贱种拐带走,岂不是要沈家应咒?
兄弟俩火冒三丈高,着实按捺不住,当她是瓮中之鳖,关门打的狗,一顿老拳伺候,把吴桂芳揍得满地乱滚,缺牙肿脸流鼻血。
他们打得痛快,吴桂芳便豁了出去,把沈家藏着掖着的那点子事抖了不说,还叫嚷着要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们满口礼义门面的沈家是怎么虐。待一个孩子的。
当时房里只沈氏兄弟和张马两家人,吴桂芳这番嚷嚷,两兄弟即刻动了杀心,而令他们彻底下定决心则是晚上两家人助她逃走。
他们要杀的人,不单吴妈妈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