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禁的闭门鼓响,各处坊街齐齐挂链落锁,一队持着棍棒的禁军转过街角,正好看见了两个气喘吁吁的身影奔进了一座都已撤了门口迎宾龟公的高楼。
“急色鬼!”,队伍里有值夜的兵士想往地上狠啐一口,但在什长的瞪眼下,自把唾沫咽了。
通意坊巷道无人,但两边还灯火通明,莺歌燕舞地做着生意,隐隐传来的各种声响带着浓浓的香气,撩魂弄魄。
在这样的街道巡逻,实在是让当兵的汉子憋火集气。他们暗攒下的火气,估摸还得等交班之时听到另几队在御医院附近一起冷汗涔涔追狗追了一夜的笑话,才会得了缓解。
咣!咣!更锣两声脆响,报过了二更……
景国公府的拙院东厢的一间房中,呼地一下吹熄了一豆灯火。原本在看书的主人并未上榻就寝,而是穿戴整齐地推开了房门。
隔壁亮着灯光的房舍,年长的老者听着身边侍从的提示,披衣赶了出来。
“六公子,是要出去?现在可是已经宵禁了!”。韦元让捋须望着萧泓,善意提醒。
这两天,韦元让一直遵着世子之命,跟在萧泓身边整理着江南兵案。
对萧泽这段时间先让韩道方,再又让他绊住萧泓的交待,他小心翼翼地理解成世子不想让嫡亲弟弟在大日子越来越近的关口犯了任何会被人诟病的小错,所以负责任地盯梢盯得死紧。
“元让先生还没睡?最近几日着实辛苦先生了……”,萧泓轻轻一笑,接着带着些脸红羞赫地说了实话:“明允方才突然记起六月十五是先岳大人忌日,拙荆曾提及她会到大慈恩寺上香。我想来想去还是向父亲讨个情……去陪陪她。”
“六公子,是真的决意要连夜出城去?”,韦元让又重眯着老眼打量了下萧泓,眼底滑过了一丝疑虑。
萧泓认真地点了点头。
“六公子,且等等!老夫取封信给你!”,韦老先生的步子一下子变得快了起来,不等萧泓应声就进了屋,接着又马上拿着个信封走了出来。老人家不免也起了些好奇心,萧泽将信交他时,就交待了是要在六公子决意出城之时,象是早就掐算准萧泓的行动似的。
牢牢封口的信封很沉。掂摸着除却一张纸签,还有两块硬邦邦的物什儿。
萧泓落在信封上的眸光暗闪困惑,修长的手指凑到了封口处。
阴差阳错,萧泽交待的信至少比他的预估早了四个时辰,到了萧泓的手里……(未完待续。。)
第300章 蠢货
金猊吐烟,灯烛通明。
独坐高位正怒瞪着下跪数人的景王萧睿,脸上象是刷上了层炭黑。
任何男人正享受着红酥嫩手按颈揉肩之时,被突然扯回到公务之中,都不会有了好脸色,更何况当此时国事家事已尽拧在一处。
他的大手死死地扣着一角信笺,五指抓了又放,终还是忍不住地握掌成拳,狠狠地砸了下去。
“萧济民的脑袋是被驴踢了,狗踩了?对付些个贱婢,还需要他拿自个儿当饵?小王八羔子他娘的嫌了命长……”
景王殿下的吼骂声直掀屋顶,屋里几人都听得真真的,但却没人敢吱声相应。
“娘的!”,已霍然起身的萧睿狂躁地踱了几步,接着,高抬起的大脚却是狠狠地往萧泓身上迁怒地踢了一记,砰声作响。
“萧小六!把天香苑给老子抄了,剁下那起子贱人的脑袋,直接在皇极门前垒了京观!”
“王爷!”,不待萧泓回应,跪在一边的韦元让已惶恐地抱住了萧睿的腿。
“天香苑自武宗朝起就与朝中大臣关系密切,洛京城中的官宦人家或有女儿由天香教养,或有着那儿出身的妻妾。若无实证对群弱女妄加刀斧,恐难堵了天下悠悠众口。”
“老臣也觉得当务之急非为清剿,而是速遣兵马去大慈恩寺接世子接回来才好……”
紧急召来的几个心腹老臣与韦元让一样怀着顾虑劝阻着萧睿。
“萧泽那小崽子就是尽被你们这起子酸儒教坏了!”,旁人越劝,萧睿的吼骂越发得如同狂风暴雨肆虐。
“证据?说法?老子想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