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个叫张秀才的,穷得叮当响,下午在我们这儿站了半天,想买我们带来的几本书,但是没钱。”
王二眼睛一亮。
“那个张秀才查过底细吗?”
“查了。本地人读了半辈子书,考了几次都名落孙山。”
“据说有点才学,但是为人孤傲不肯巴结上官,所以一直没出路。”
“现在靠给别人抄书过日子。”
王二笑了。
“鱼儿上钩了。”
“明天你带上两匹最好的锦缎,一盒咱们安州特产的白药,再去趟那小吏家。”
“告诉他以后我们商队在清河郡,全靠他照应。”
“好处少不了他的。”
“再派个人去把那个张秀才请来。就说我请他喝酒。”
“告诉他钱财乃身外之物,但一身的本事要是烂在肚子里那才是天下最可惜的事。”
……
与此同时。
安州与永州的交界处。
一处临时搭建的营地,延绵数里。
无数面黄肌瘦的流民,正排着队,领取一碗碗热气腾腾的麦粥。
一个叫李四的永州农民,已经饿了三天。
他背着自己病重的老娘,走了上百里路,才来到这里。
他本来以为,这里和永州那些所谓的“粥棚”一样,官老爷们施舍一碗清得能照见人影的米汤,就算天大的恩赐了。
可在这里,他看到的是一碗碗粘稠的麦粥。
粥里,甚至还能看到肉末!
负责施粥的安州士兵,没有打骂,没有驱赶。
他们只是大声维持着秩序。
“不要挤!都有!排好队,老人孩子先来!”
“吃完的去那边登记!”
“会写字的,识数的,有手艺的都报上来!”
李四喝完一碗粥,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他看到旁边有个登记处。
一个安州军官正在问一个流民。
“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