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清楚,这是“人格”产生问题的前兆。
她的思维无法解释,她为什么会在没有演算的情况下立刻要杀杜笑儿,这个结果无法通过计算来解决,她的整个“人格”有开始崩溃的趋势——
这种情况在她七岁“人格”成熟之前,经常发生,但是七岁之后,这是第一次发生。
从这毫无预警的剧痛开始的一瞬间,她就已经开始逐渐的失去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力。
意识几乎立刻就被全部击溃,唯一残存的意识只坚定着一个心念——绝对不能让叶询看出来,绝对!
她当时头疼得已经眼前一片发黑,什么都看不到了,她只能感觉到自己想要说什么,但是说出来的到底是什么,听觉根本无法反馈,她觉得自己在走,但是到底什么姿势,有没有在走,她完全不知道——
她只知道,绝对不能被叶询看出来。
然后,现在就是她意识所能支持的极限了。
她觉得自己似乎还能再动一下右手,她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极其困难的抬起右手。
变得非常迟钝的感觉里,右手似乎抬起了一点,然后,她努力了一下,用尽全力,再加上自己的体重,向旁边尖锐的,没怎么修整的岩壁用力砸去——
感觉,有什么液体流淌过了她的肌肤,然后,有极其微弱的疼痛缓慢的传递了过来。
啊啊,还好,还会疼,还会流血。
确定了这最后一点,残存的那点儿意志,也开始慢慢消散,那些平日里被忘记的,片段的模糊事情慢慢的浮了上来,很奇怪,都是些非常平常的小事,乱七八糟的,比如某天早晨自己被粥烫到了舌头,萧逐无奈的去给自己拿水冰舌头,还有自己到处乱窜的时候,被树枝刮开了衣服,那个红衣男人一脸饶了我吧的表情,为她披上自己的外衣……
都是小事,都有萧逐。
不过,这个时候想起这些,觉得很安心。
就在她的意识完全沉入黑暗的前夕,她听到似乎有人很惊慌的唤她的名字,是熟悉的声音,她刚才浮想起的片段记忆里的那个绝代美貌的男人的声音,然后,她觉得自己被抱住了,温暖的怀抱,红色的。
最后喃喃说了一句带我走,她便安心的失去了意识。
她很清楚,在这个男人怀里,谁也不能伤害她。
陪帝君走了套枪法,帝君说要去厨房搞点酒来喝,两人分手,萧逐随便走走,来到叶询湖心岛附近的时候,忽发奇想,向旁边随便一条小路里一走,没想到就看到了几乎让他心脏都为之冻结的一幕——
那个即将成为他妻子的女子躺卧在地,气息奄奄,右手一片血肉模糊——
那一瞬间,他真的是手脚冰冷连呼吸都忘了,立刻一把横抱起她,奔向她所住的洞穴。
直觉的,萧逐认为叶兰心不希望她被人知道现况,把她抱回房间,任何人都没有告诉,他锁上门,拿出随身携带的伤药,三两下把她右手包扎好,停下来仔细一看,她一张巴掌大的脸
毫无血色,连嘴唇都是灰白的。
心里便立刻泛起细而绵长的疼痛来。
他总可以见她这般狼狈的样子。
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萧逐靠近她,试图从她的脸上找到一点线索,却全然无用,但是,感觉到她清浅平稳的呼吸,他也莫名的安心起来。
他刚才帮她平复了混乱的内息,看起来她大概也不会立刻就醒过来,萧逐慢慢俯下身子,睡在了她的旁边。
听着她的呼吸心跳,渐渐的,萧逐也困倦起来,慢慢睡着。
当叶兰心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红衣乌发绝代美貌的男子睡在自己榻旁的样子。
她刚醒的时候,意识还有些混乱,她定定看了萧逐片刻,忽然轻轻一笑,伸出手去,手指描绘上他容颜轮廓,然后微笑着看被自己碰触的男人慢慢醒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