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您打算迎娶李茉为妻,只是目前先以监护人作为遮掩,并且把伏苏收为徒弟,目的是要远远地把他给打发了”
‘砰’地一声脆响,随着水镜骤然碎裂,安怡师叔在竹青莫名的目光中,娇笑地仰头倒在美人榻上,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
竹青:“您这样与宫主说话,就不怕宫主气得连外头的正事也不做,先冲回来跟您拼命吗?”
竹青作为安怡师叔的下属多年,除去最开始的时候曾经到北修吾面前露脸,后续就几乎没有接触过。
对这名沉默寡言,只在有重要事情的时候才会多说几句的男人,竹青作为火精,从直觉上来说并未对对方有多少害怕,更多的还有种亲近。
──是以,即使安怡师叔等人始终孜孜不倦地灌输竹青‘行渡宫宫主是罗剎’的观念时,竹青同金瓶银瓶实际上从来没往心里去过。
瞧,这两只胖麻雀,甚至都可以说是骑到了宫主的头上好吗?
说要做炸山麻雀,威胁这么多年也从来没有付诸行动过,所以这又该如何要求竹青相信北修吾的凶残呢?
况且,以竹青私下搜集到的消息来看,北修吾即便杀生极重,但杀的从来都是应杀之人,真要说的话,应当是为帝国百姓谋求更好的生活,而非大家说的那般修罗。
“如果是先前的话,我确实是会因此忧心。”
安怡师叔揭过眼角的泪光,整个人笑得有些酸胀,还让竹青过来给自己揉揉脸颊。
灯下见美人格外娇柔与爱怜,即使明知到对方的可怕与其中的险毒,竹青也同样生不出半点防备与警惕。
“但从他以行渡宫的福祉出发,私下做好架构和经营各方的生意,又悄悄把伏苏和李茉从外头捡回来后,我就再也没有担心过了。”
“纵使这个人的性格再怎么恶劣,再如何不喜欢把话摊开来说,我永远都可以明白他的底线在哪。”
“方才那样说,只不过是我又一次从不同的角度来判断宫主的价值观以及偏好在哪罢了。”
安怡师叔见竹青不是很能理解自己的意思,于是还又细细地掰开来说──
“你看,先前宫主是不是宁可把什么事情都握在自己手里?就算明知广和几个人在行渡宫内为非作歹,也宁愿烂着?”
“现在的宫主不光肯下放权力,挑人的眼光其实也还挺好的,反馈的速度快,判断的时间也不用多长这证明他是有将行渡宫放在心上,随时在思考的。”
竹青大致知道安怡师叔说的不错,不过他还是认为,北修吾先前之所以没有表现得这么多,也不过是因为安怡师叔等人也从未表现过对行渡宫的重视吧?
当然,作为极其了解自己主人的好下属,竹青并没有将这句话说出来,姑且就当安怡师叔始终热心宫务,然后重新对宫主燃起信心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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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