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他如珍似宝养的女儿不是自己的骨血,而他视为东山再起的希望,却已经自称不再是他的孩子。
──如果这些都还不能称之为宗至渊的失败,那他也不晓得还有什么可以说道。
仕途不再,人生看起来也就将在牢狱坐穿,似乎唯有死才能摆脱这样可怕的闭循环
但宗至渊是个除非别人对他动手,否则绝对不会轻易地让自己受到丁点儿伤害的男人。
“亏我过去对你还确实曾经抱持过一定点的幻想,但没想到你是个如此脆弱的男人。”
宗孟达看着破败的宗家,又看了眼落魄潦倒的男人,心中滑过很多想法,更多的却是只想速度离开这个地方。
“我很庆幸早早地把母亲的墓地迁离这个地方,反正我也没有在这个家留下什么东西,现在离开倒也没什么所谓。”
“呵呵呵嘻嘻嘻”
然而,宗至渊已经完全听不进任何人的话,只是呆坐在地上,任由大雪将自己掩埋,不断地傻傻嗤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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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完了,忍冬估计要饿惨了吧。”
花见楼的厨房,萤灯小心翼翼地捧着滚烫的砂锅,装入漆盒中,准备拿上去给刚刚受了大罪的小伙伴吃,一面对锦葵妈妈抱怨。
“您也真是的,刚刚没有人有空帮您看火,好歹也不要让锅子继续滚火啊,如果一个不小心把楼给烧了怎么办?”
“唉呀你这个臭小子,我这不是也为了大家好吗?这样是要抱怨我?”锦葵妈妈刻意地抽了萤灯后脑勺一巴掌,然后拧着腰道:“反正,他们几个也有话要说,多等一会儿也没有什么关系。”
萤灯低下头,也觉得或许就是这么个礼。
“您说的有道理,毕竟整个屋子里,就我什么也不懂,感觉啥都帮不上。”
萤灯是知道自己的不足的,他也没有忍冬的外貌和性格,同样比不上李姐姐的干练,更不如筱苑姐姐的活泼和善于打听。
但玉蝉大人从来没有不夸过他们,从来都是以最好的角度看他们。
──只是过去的时候在这方面,萤灯并没有多少竞争意识,可直到发现自己很多时候都接不上大家的对话与思路,最终只能留在屋子里打扫的时候
萤灯就发现,自己终究是被抛弃到人的后头,甚至很快地,就要连他们的背影都看不到了。
“所以你觉得这样很失败,觉得是大家都辜负了自己,趁你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悄悄熬出头吗?”
锦葵妈妈看着不自信的萤灯,由于厚重的妆容,倒是让人很难在第一时间就看明白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