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池浅蓦的睁开眼,她皱着眉,伸手摸了摸儿子的额头和手心,就像炙热的火星子,滚烫一片。
“大丫,去医院!”
池浅抱起儿子冲出门,本该是晴朗的天空,突然黑云密布,偶尔还能听见雷鸣声。
三轮车上,黄大丫抬头看天,语气担忧的催促道:“这天气,看着好像要下雨,大姐,麻烦你蹬快点儿!”
轰隆一声,粗大的闪电劈在天空上,照亮了福兜烧红的小脸,他紧紧闭着眼睛,虚弱的靠在池浅怀里,小手紧紧攥着妈妈的衣角。
“福兜”,池浅摸了摸儿子滚烫的脸,眉头紧紧拧着。
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大夫,她早就看出儿子是诱发了幼儿急疹,在古代,这种现象也出现过,只要合理治疗,很快就能恢复,也没有什么后遗症。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脏仿佛被一只巨手握住,随时都会被其捏碎,窒息。
到了医院,大夫给出的解释,和池浅诊出的结果一样,是罕见的幼儿急疹,这种情况只有满六个月的孩子才会出现,概率也不大,大概40的几率。
黄大丫提着外洗和口服的药,紧紧跟在池浅身后。
“池太太,你抱累了吧,俺给你搭把手吧”,黄大丫捏着袋子,担忧的眼神落在昏睡的福兜身上。
若是平时,池浅不用对方开口,就会把重重的儿子交给对方抱,可是这次,她轻轻的摇了摇头。
她抬头看着天空,雷鸣电闪,狂风大作,却不下雨。
回到家,她把儿子放在床上,用冷毛巾不停擦拭他的腋下为身体降温。
厨房里,黄大丫摘菜准备晚饭,时不时轻脚走过去,瞅一眼福兜的情况。
过了一会。
“池太太,晚饭好了,俺来给福兜擦,你去吃饭吧。”
半响,也没等到池浅回应,她叹了口气,蹲在墙角一起陪着。
这一陪,就是深夜。
桌上的饭菜早凉透。
床上的小人眼皮子轻轻动了动,好似有千斤重压着他的眼皮。
郑楼丰感觉自己被岩浆包围,他艰难的喘息,逃命,然后惊醒。
睁开眼,他看见洁白的房顶,顿时愣住。
他要是没记错,他应该是死了,死在了那个女人的恶毒下,死在了那个肮脏男人的逼迫下。
当他从窗口一跃,没有丝毫恐惧,只有终于自由的解脱。
“福兜?”
两张陌生的脸一左一右凑在郑楼丰的面前,他下意识嫌恶的闭上眼。
接着他讽刺一笑,他还真是像那个女人骂的一样贱,从那么高的楼跳下来,居然都死不掉。
实在是荒诞。
池浅面无表情的坐回椅子上,黄大丫不明白福兜醒了,那人为何不开心,甚至眼神第一次含着不化的冰,让她有些背脊发凉。
卧室因着福兜的醒,并没有开心,只有浓浓的低气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