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应该算得上是一个拥抱,因为方眷的手也环住了那个女孩子的肩膀。
司年的脚步顿住了,就在这时,走廊对面传来冯雪的声音。
“年年,你怎么一个人拿这么多的卷子?”
方眷和那个女孩子站在凸出的柱子后面,以冯雪的角度,根本没有看到她们,她快步走来替司年分担走了一半的重量,一回头,这才瞧见了一脸僵硬的方眷。
司年的眼神像是暗淡的湖,方眷几乎要溺毙在那样看不到光的失望里,她渐渐地喘不上气,眼睁睁看着司年转过头,对着冯雪温声细语道“二班语文课代???表生病请假了,下节课我们两个班考试,这是我们两个班的试卷。”
她没再看方眷,就好像她真的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陌生人,司年抬脚刚走了两步,小臂就被人用力地攥住,手里的试卷散了一地,方眷又手足无措地蹲下去捡。
她不肯让司年动手,仿佛自己这样做就能弥补什么,余光里,司年笔直的小腿后退了半步,说得话,却是对着那个女孩子。
“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方眷和那个女孩子同时一僵,司年又恍然道,“哦,是寒假的时候,在电影院,你穿了件很好看的汉服。”
那个女孩子像是松了口气,生涩地朝司年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方眷也站了起来,“我帮”
“谢谢。”司年接过了那沓试卷,“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再见。”
她生疏又客气的语气像是刀子,方眷再一次攥住了她的手腕,语气执拗“我帮你送回去!”
这次试卷没掉,司年挂着一张虚伪的假笑,她轻笑一声,“这算什么,补偿?”
方眷的脸色阴沉的难看,她当然领会到了司年语气里的别有所指,可她现在没法解释,甚至想着是不是这样彻底结束才是更好的结局
方眷犹豫的功夫,司年脸上的假笑也没了,她像是打磨尖利的冰刃,无处不锋利、不寒冷。
她面无表情地,“方眷,你弄疼我了。”
司年走了,方眷没再追上去。
她可能是真的要分手了,方眷想,可事到临头,她又有些怕了。
不,是很怕。
她之前以为,就算分手,之前的美好记忆也会像旧照片一样温馨永存。
可现在,照片里的东西一瞬间都变成了厉鬼,她躲闪不及,处处就能要她性命!
她好像又错了,她又回到了圣诞节那晚的夜街,风又冷又寒。
她明明不想让司年受到伤害的,她拼命找着风的方向,憋着气,就是不想让她闻到讨厌的味道,可她从来没有想过,错误不是从她找错了风的方向开始,从她吸烟的那一刻启,伤害就已经无可避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