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觉得这个女子有些不正常,她的心情似乎太过激动,眼波似春水般流动着犹豫忧伤,不过他真的没时间了,放下茶,“这些村民真是好,你看他们布置的洞房花烛?”
他本待看那女子羞红的模样,然后开怀一笑而去,可是婉之哪里有什么娇羞,眼波深处有灵光狡黠,是啊,她在想着她要用什么法子留下他呢。
男子没有见到自己想要的表情,没了兴趣,干脆进入正题,“所以他们很好骗,只要你不想死,你肯定可以的,我知道你是聪明的女子,所以我这次真的走了。”
仿佛为了证明什么,又仿佛是为了说服自己,他向前迈了两步,婉之“啊”的一声,男子回过头来见她捂住腹部,额头细汗已经出现。
“我——肚子痛——”
男子见外面的天色已稍见亮色,不再回头看那个女子,实在是麻烦的紧,似乎听到外面隐有动静,便举步而去,才到外间,却听那一声“啊”叫的她心烦意乱。
男子最终还奔回屋内,突然抱起她,“我真是头一次遇上你这样的麻烦,不然你跟我走吧。”
见婉之没了动静,似乎意识到什么,看她的眸子,“不过我得告诉你,那样也说不定死在哪一天,而且部落里都是男的,没粮食的冬季连野草根都吃——”墨陵皱皱眉,“总之,日子不太好过,你要不要去?”
婉之耸了耸鼻子,声音有些酸,“不去。”她是想要把他留下,让她想清楚,那种乱七八糟的地方还是免了吧,她不去,他最好,此后也别去。
墨陵动了动唇角无语了,终于问出一句,“那你要干什么?”
她要干什么?不好意思,婉之也不太清楚,婉之眉毛一挑,唇角微微一翘,认真想了想,“你在这里呆几天行不?”
墨陵摇摇头,“我很忙,没空。”
婉之捂着肚子闭着眼,“我肚子疼,我要死了。”又拿微开的缝隙瞄着墨陵的表情,虽然他性情变了很多,可是她此刻深信,他和以前一样心软。
☆、我们搜完就走
墨陵有些恍惚,这个女子和那日一脚把他踢下水又不顾男女之防救他,在祠堂柴房内对他的救助那般不屑的人截然不同,此刻竟然带着撒娇的意味威胁他,见鬼吧,也不是不可以解释,只能说明她对那个和自己相似的人太过依恋。
墨陵听得外面□□,知道有事,也懒得管婉之,但看她那模样却让他说不出狠心的话来,眸光一深,却泛起些别样意味来,想起兄弟十一说的那句,“大哥,就随便抢个来当压寨夫人嘛!我们又不是养不起。看我们这部落连个女人影子都见不着,越来越败落了。”
墨陵掠过婉之腹部,眉间一轩,算了,十一,要是带着个小的还能养的起吗?
而恰在此时,外间□□大了起来,墨陵心底一凉,自己太大意了,带上面具就要闯出去,却觉臂上一紧,身子一歪,被婉之扯进了帏帐里,不禁懊恼,真是防不胜防,谁道这么个病怏怏的孕妇力度这样大,刚欲起身,却发现那明眸中透着犀利的睿智,她洁白的食指放在因为生病而憔悴的唇上,发出个噤声的动静。
墨陵眸光一深,这才是他认识的那个女子,值得他费尽心思还她一命,也就在这片刻迟疑间,外间已经喧闹起来。
“军爷,军爷,您坐——”
“军爷,来,您喝口水润润嗓子——”
阿音讨好卑微的声音格外响亮。
齐整有素的步伐,还有潜在的秩序,婉之心思一凌,这些人既不是荒漠部落的人,又不是边陲驻军,这些人只能是上级来巡查的高级官员,他们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听阿音那样的声音,心里不禁动容,阿音的爹娘死在他们手上,她恨他们入骨吧。
可是多年的生存之道把她逼迫的可以如此忍耐。
“哎——军爷,您也看到了,我们这里最可怜的又聋又丑得阿含和又聋又瘸的阿牛今夜洞房花烛,军爷是不是不要搜了,这两个可怜的人一生就这么个好日子。”
果然是训练有素的,听到这样离奇的轶闻竟然丝毫不为所动,但听得一位统领道,“我们搜完就走,姑娘还是叫他们出来吧。”
阿音心中着急,心想婉之地男人不会真的是他们搜捕的要犯吧,可还是极力掩饰,“军爷你们行行好,他们一个毁了容羞于见人,一个瘸子走路艰难——”阿音见那统领对她已经极不耐烦,手一挥好几个人都已经进了里间。
更是着急向从进来一直不说话的一位打扮雍容高贵的姑娘奔上去。
然而厚厚的帏帐里,这两个人此刻竟然做了同样的动作,婉之伸手将墨陵拥住,墨陵却翻身将那娇软的身子压了半边,眸光相对,没有羞涩,反倒是落落的瞬间的诧异,因为他们在同一刻心灵撞击到了一块。
没有其他,只为躲开外面,只为此刻的生存,出于本能的心有灵犀,当然更多的还是墨陵,她这样帮他,这样的不遗余力,让他甚为吃惊,他还以为他要钳制住她,说不定嘴上还真要下点功夫堵住她的嘴,省的压疼了她乱叫,说出不该说的话,谁知道她这样主动的配合,看着那眉目间寒光隐隐,他竟然没舍得下口,反正也用不着了,就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