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南宫康侯张大双眼急问。
沈谦漫吞吞说道:“桫椤散人。”
南宫康侯不由一怔,继放声大笑道:“你天幸遇见老夫,不然一场扑空,桫椤散人是老夫生平知友,老夫知他从不收徒。
近年听说他略动收徒之念,只怕你纵然见着他,也无法忍受他百般折磨……这样吧,老夫为你指点一人巧法,使你顺心如意如何?”
沈谦大喜,道:“多谢老前辈成全。”就要拜谢于他。
南宫康侯忙乱摇双手,叫道:“且慢,且慢!”
沈谦不禁一怔,只见南宫康侯抚着山羊胡须,眼中含有深意笑道:“有道是受人点水之恩,定当泉涌相报,但老夫服膺的是,施恩于人不可不望报,你说怎样报答老夫?”
沈谦忖道:“世上竟有如此怪人,尚未施惠于人,即挟惠肋求。”
心中虽是这么想法,口中仍答道:“只要晚辈力之所及,无不如命以报成全大德。”
南宫康侯瞪着双眼道:“丈夫一言。”
沈谦不加思索立接道:“如立九鼎。”
话音甫落,心中立生追悔,忖道:“倘若他命我做人神共愤之事,难道我也要做吗?”
只见南宫康侯面上现出愉悦笑容,道:“好,在你投在桫椤散人之前,你先拜在老夫面前作为记名弟子,老夫将生平所学授之于你,将来见上桫椤散人时,老夫保他对你一无怨言。”
沈谦大喜,拜伏于地道:“弟子叩见恩师。”
南宫康侯呵呵大笑道:“好了,好了,今日例外,以后可免除这些繁文俗礼。”
继又道:“你与为师叩了头,为师应该给你一点‘见面礼’才对。”
说时,两手在身前上下乱摸了一阵,摇摇头道:“为师身无长物,无物可赠,这怎么办呢?”
只见南宫康侯眼珠一转,大叫道:“有了,有了,为师教你几手手法,俾可取得一柄罕世难求的白虹剑。”
沈谦闻言问道:“白虹剑现在何处?”
南宫康侯道:“现在暂不要问,为师说教就教,武功之道,首在诀窍,诀窍已明,若再融澈玄奥,当收事半功倍之效。”
说完,纵身一跃,在湖畔折取一截竹梢,跃返原处。
沈谦见此截竹俏柔如柳丝,在他手上微微一振,竟抖得挺直如刃,不由大大惊奇。
南宫康侯道:“用剑首在运气,气贯剑梢,意随念动,当之无不披靡,为师教你七手剑法,虽只寥寥七式,但穷天下剑法之奥奇,变幻莫测,名谓‘鱼龙七式’。”
说着将口诀传了,继将鱼龙七式缓缓展将开来,一面口说譬解。
南宫康侯反覆演练了三遍,将竹梢递与沈谦手中,命他如式演练。
手挽剑诀,脚下立定子午桩,气纳丹田,收敛散浮心神,手掌一凝劲,那柔软低垂的梢尖,顿时伸得挺直,不禁惊喜万状。
原来罗凝碧及七如神尼传授的,均是武学最上乘的内功,俾使沈谦扎好根基,而沈谦自己不知道罢了。
南宫康侯眼中顿露诧喜神光,心说:“此子真个不凡,根基竟扎得这么好。”
沈谦也是反覆演练,越练越快,他根骨智慧俱属绝乘之选,举一反三,已经参悟这七手鱼龙剑法五分玄奥。
剑一收住,竟气凝如山,不喘不浮。
南宫康侯朗声大笑,夸赞道:“为师当年习武时,并无你这般聪慧,他年必冠冕武林无疑,望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