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正旦盛宴上,姜晏宁再次见着陆司昀,却并不记得之前的事了。
然而,陆司昀记得。
大殿之上,唯有她“不拘小节”地坐在,姜家那个素有“女诸葛”之称的嫡女姜晏宛身边,对着桌上的美食大快朵颐——
从未见过有人在皇宫盛宴上,还能吃得两颊鼓鼓,浑然忘我的。
那是独一处的风景。
后来她被继后叫到前面去回话,小小的个子蜷缩成一团,规规矩矩地跪在那里。
像是出门前家里人叮嘱过如何行事的样子。
无比小心,却还是露了破绽。
让继后和陛下都傻了眼。。。。。。
那夜从殿内出来,陆司昀裹着灰黑色的大氅站在高处,渐起风雪由衷伤怀,正好看到她跟家人在一起开心活泼的摸样。
那时她在盛宴上贪吃,饮了些果酒,小脸红扑扑的,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都眯在一起。
她身边的小丫头生怕她冻着,捧着暖好的大氅赶过去披在了她身上。
赤红色的大氅绣着小白鹿,她年纪小撑不起来,后来趴在了她大哥哥背上,一家人笑闹着离宫而去。。。。。。
京里又起了风雪,陆司昀站在窗前正巧回想着那年的正旦盛宴。
随后缓缓低头,唇边挂着笑意。
那时候并不觉得。。。。。。将来他们之间会有说不完的故事。
但有些人啊,从出现的那一刻,就已是他人一生之中,惊艳了几十载光景的存在。
窗外飞雪,将他的思绪又带回到那一年,也不知,她现下如何了。。。。。。
那年她撞到脑袋,伤得严重,后来行为偶尔有些出格,一看书卷就犯困。
自家人都知道她是落下了毛病的,就不再要求她一定要习字练字了。
只有她阿姐不肯放弃,偏要拉着她上课。
说是再笨也好,多读点书总会多明白点道理的,不读书又哪里知道自己将来要什么。哪怕她学不会,阿姐就拉着她一遍遍学!
她早上起不来,阿姐就起得更早些,非要把她从被窝里给薅出来不可。
如此——
在阿姐成婚以前,她才被逼着学得认了不少的字。
可是后来阿姐嫁人了,也不是时时刻刻都能逼着她学了,懈怠下来,就成了三天学了两个字,第四天能丢一个半的。。。。。。
“欸?下雪了?”
姜晏宁坐在地上,忽然觉得起了风,又有丝丝清凉落在了脖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