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砰地一声,突然撞门进来一个大活人,一身酒气,惊得他立时用花瓶砸过去。
再看时,才发现是展昭,只是人已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白玉堂有些哭笑不得,捏着鼻子,将人扶到榻上躺下,又随手拿了一件外衣扔在他身上。
这才摇了摇头,一脸嫌弃地离开,继续查看账册去了。
日初时分,展昭迷迷糊糊地醒了,才睁开眼,只觉得强光刺眼,头疼欲裂。
挣扎着爬起来看时,只见白玉堂坐在屋子另一侧,正认真地翻看着桌上的东西。
展昭仔细辩认了许久,他恍惚记得,仿佛是要来抓贼,才刚进门就被人打了一下,便什么也不记得了。
听到展昭的动静,白玉堂头也没有抬,“缉司昨晚好醉,真真是吓人。”
说着,他一面吩咐下人带展昭出去梳洗,又叫人打开门窗,散一散酒气。
展昭发现自己脑后似乎有一道伤口,更加确定自己昨晚被人偷袭,“我隐约记得昨夜书房似有人声,担心进了贼,本想捉人,却不想反被人偷袭,那贼可捉到了没有?”
白玉堂愣了一下,心想,“哪里来的贼?分明房里只有我。”
但他此时一心在账册上,没心思取笑,便答道,“我未见贼人踪迹,想必是已趁夜跑了,有缉司在此,也定不敢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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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将王文禧昨晚和自己饮酒的事说了,“为什么他们都来问北苑?那里究竟有什么?”他想起王文禧的话,疑惑着问。
白玉堂默默答道,“若我猜得不错,这里是用金钱打造的一个权贵乐园。”
他放下账册,揉了揉略有些酸痛的脖子,取出茶器,慢慢研磨、洗盏、调膏、注汤、击拂。不一刻,已飘来阵阵茶香。
展昭不懂茶,此时只觉得茶的味道使人沉醉,心里慢慢地平静下来,连着头疼也缓解了不少。
白玉堂拈起一只小茶饼,轻声道,“即便是这样名贵的贡茶,竟也被人动了心思,不仅谎报产量,更将劣茶混入了北苑,加盖北苑的印模,摇身一变,普通的茶变成了贡茶。再用山贼、水鬼等幌子,派人截杀取货,一面向三司谎报货物受损,一面悄悄将货物私运贩卖。”
展昭听到这里,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他想起了自己要查的那件事,也是一样的山贼、杀人、截货。
“你说什么?什么山贼?”他立刻追问。
“我是说,有人利用山贼,伪装成货物被劫,但实则是将货偷走,转运私卖。”白玉堂看了他一眼,解释道。
展昭没有说话,他站了起来,快速想,“这样就说得通了!五年前丁氏遇害后,我遍寻不到白家的漕夫,也找不到山贼,原来,他们另有身份。漕夫,不是漕夫。山贼,也不是山贼。”
“或许他在扯谎,是想给他家找开脱的理由?”展昭想了想,又忍不住摇头,“不,这也说不通,五年前那件事,他不知情。或许,他家只是主谋者的一员,真正行凶的另有其人。”
展昭想着,一面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他没注意到,白玉堂正冷冷盯着他,一脸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