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头一家本还在骂架中,并没有注意到过来的船,如今听到众人这好话全是对着傅家众人说的,更是气得直跳脚,
“什么叫做跟着老傅喝汤,要不是我赶过来的,你们捞个屁啊……”
刘母也是在一旁骂着,声音尖利得都能刺破海风:
“一群没良心的白眼狼!这鱼群分明是我们家先瞧见的!
要不是我们老刘赶过来,你们能有这好事?回码头了都得给我们分点!”
刘一水的媳妇更是叉着腰,指着白伊瑶的鼻子:
“白伊瑶,你别得意!要不是因为你,我家阿水跟傅庭礼多少年的交情,为这点钱就不认兄弟了?你们今天不把捞上来的鱼分我们一半,咱们没完!”
她全然忘了自家借钱时那副理所当然,还嫌别家给得少的模样。
因着白伊瑶的到来,两人要成亲,还要买房子什么的,钱自是不能借出去太多。
就觉得都是白伊瑶,什么时候来不好,非要在他们向傅庭礼借钱的时候来,因此就记恨上了。
眼下只觉得傅家船上那哗啦啦的鱼获,本该有自家一大半,心疼嫉妒得眼睛都快滴出血来。
傅父一听,火冒三丈,手里的活不停,嘴上也毫不留情:
“我呸!刘家的,你们还要不要脸!大海是你家挖的鱼塘啊?还分你们一半?你叫叫看这些鱼答不答应跟你回家!自家船破网旧捞不着鱼,倒怪起别人家船好了?有本事自己也攒钱换去!”
白伊瑶也气笑了,一边利落地收着网,一边回敬:
“嫂子,话可不能这么说!庭礼和阿水的交情是交情,借钱是借钱!谁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怎么,不借钱就不是兄弟了?那这兄弟情分也太不值钱了!再说了,这鱼群是海龙王送的,谁有本事谁捞,哪有先来后到定归属的道理?”
这边吵得不可开交,那边新来的四条船上的人可都听得真真切切。
李全他爹率先听不下去了,高声喊道:
“老刘头!管管你家婆娘和媳妇!这海上的规矩都不懂了?鱼没进网,那就是海里的!谁捞到算谁的!还分你们一半?你当你是谁啊?”
另一条船上的一个中年妇人也扯着嗓子加入战局:
“就是!丢不丢人!自家拉网没力气,抢鱼骂人倒是一把好手!我看你们不是来打鱼的,是来吵架的!赶紧捞吧,再吵下去,鱼都跑光咯!”
“刘一水!你怎么回事,也跟着犯糊涂?
庭礼哥啥人你不清楚?若不是庭礼哥成亲,能不借你嘛?再说了不是借了吗?
是你家媳妇嫌少,看不上,这才不了了之的。”
李全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当初借钱这个事他们都知道,本来大家都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
刘一水以前也不是这样的,可耐不住他那个老娘和媳妇,每天挑拨离间的。
被几条船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数落,刘家顿时成了众矢之的。
老刘头脸色铁青,还想反驳,却被周围“快捞鱼”、“别吵了”的催促声压了下去。
刘一水被说得满脸通红,拉着网的手都慢了半拍,心里更是五味杂陈。
傅父见状,摇了摇头,不再理会刘家,招呼自家人:“行了,别理他们!赶紧的,趁鱼群还没散,多捞几网是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