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风景模糊,这些宾客都旋转了起来,耳里两种不同的声音,吵的她头疼。
刘玉霖发现她不太对,过来揽住了她的胳膊,将她叫醒。
场面突静。
一刹那她从这种晕眩感中走出,周身景象又变得清晰正常了。
目光转向刘玉霖,含着茫然。
刘玉霖含笑:“你看是谁来了?”
廊下有一文质彬彬的中年儒生,木漪心下奇怪,又见那儒生着白色双纱禅衣,腰系绿牒,是个五六品的地方官。长得皮肤细白,脸上蓄了一把极有光泽又茂密的长髯,这些年她做生意,见的人太多,一下甚至想不起来他是谁。
直到谢春深负手跟在他两步之后入廊。
她才倏尔想起,她在洛阳大放光彩,不得不去“故乡”长阳郡,接她的“阿父”来洛阳一聚。
今日不见谢春深其影,想是替她去接应了,虽心还冷着未动情,面上已经酝酿起一股又惊又喜,将袖子甩开,快步过去唤了一声:
“阿父!”
香风撩动,环佩琳琅。
她身上香味太浓,这老先生在家中素雅惯了,受不住地打了一下喷嚏,他尴尬看向谢春深,后者却好似没有反应,只是淡淡一笑,挑了挑眉。
长阳郡郡守木眠觉出二人关系匪浅。
好在这一下倒也辣出些眼泪,他揉了揉鼻,顺势面露感动地将她搀扶起来,也差些老泪纵横,瞧着她说:“我女修宜,你我因南北之隔竟一别多年。。。。。。阿父特来祝你芳辰吉乐。”
木漪身子猛然一矮,又忍着哽咽匍匐行了拜礼,“阿父,是小女不肖啊。。。。。”
父女两个只差抱头痛哭。
此情此景,将一些女客都看得有些泪目。
传闻她幼年身体不足,并不常出门,父亲当郡守后亦不露面,因为一风吹日晒便要生病,谁想长大后进了宫,竟滋生出这般野心,判若两人。
这些年木郡守致仕,陪同发妻南迁,她总在洛阳,连南方都不回,外界因此也有些谣言、
——说她不孝,亦或,也许就不是老郡守亲生的。
这一下,看父女情深意笃,他们也没话说了。
二人演的正投入。
管家匆匆忙忙过来,脸上焦急,一见木漪还忙着不敢打搅,只得在一旁急的搓手。谢春深自然将他叫至一边,“你家主又惹上什么麻烦事了?”
管家心道这谢戎料事如神,他能模糊猜出谢春深与木漪的关系,大概是像家人那般,同进同退的,便也不隐瞒:“有个疯女人在外面闹事,口中大喊大叫的,引来了许多人,我就让人将她扛着捆住了,先关进了柴房。”
“嗯,乱棍打死。”
“欸,不是不是。。。。。”管家说,“这回我们可不敢,因为此疯妇自称,她是平梁县君的亲母。我看着,家主眉眼与那女人实。。。。。。。”管家咽了咽口水,低眉小声喃喃,“实在是三四分相似,怕是什么亲戚,就没敢太动她。”
谢春深看了近处一眼,再看今日氛围,“大事为重,别惊动她。”后与其一道去了柴房。
及至看见被捆着的那人,他吞下一口冷气。
他冷冷轰走所有奴仆,在想是哪一步出了问题,“我明明派人杀过你,可你竟然没有死,”蹲下来取出口布,又在她扑上来乱咬之前,单手掐住她脖子,摁回柴堆,“是谁救了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