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勋对自己,对绵绵,还有这个家,都已经做到了很多男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她忽然想起梦里那个对自己冷淡疏离的霍景勋,再看看眼前这个为了家人洗手做羹汤的男人,竟觉得恍如隔世。
或许,她真的可以放下过去的顾虑,试着和他好好过日子,一辈子那种。
苏清禾起身去灶房,烧了壶热水倒进盆里,又往他手里塞了块胰子:“用热水洗,别冻着了。”
“而且,我也不用你给我……洗小衣服。”
苏清禾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别扭。
毕竟霍景勋回来之前,她从来没这种待遇,小时候,就算寒冬腊月也得去河边洗一家人的衣服,手上都是冻疮。
霍景勋笑着接过,指尖触到她的温度,心里暖烘烘的。
他眉眼温柔地搓着手里的布料,丝毫没觉得不对。
“你是我老婆,我对你好,难道不是天经地义?而且我记得你说过,这些得用凉些的水才能洗干净,你身子弱,碰不了凉水,听话。”
他利落地洗完手里的那件衣服,端着盆子出门去漂洗。
水倒是不缺,只是冷得厉害,简直要把手冻成冰疙瘩。
苏清禾看着霍景勋在院里搓洗棉袄的背影,忽然想起什么,隔着窗户喊:“景勋,等会儿抽时间去趟供销社吧,给绵绵买两件罩衣,套在棉袄外头,省得总脏了要洗。”
绵绵这年纪,正是调皮捣蛋的时候,一点也不肯闲着。
这就导致,她穿着的棉袄,总是没两天就脏了。
霍景勋正拧着棉袄上的水,闻言回头笑:“成,等我洗完这几件就去。你别出来了,外头风大。”
“我给你搭把手呗?”苏清禾拎着空盆想出去。
“不用不用。”霍景勋连忙抽空转身看她,“这点活我来就行,你要是实在没事做,就去跟周姐她们烤火唠嗑,别冻着。”
苏清禾拗不过他,只能放下盆回了屋,按他说的去了隔壁。
屋里的火盆烧得正旺,周姐和张婶几个邻居嫂子正围着烤手,见她进来,周姐笑着往旁边挪了挪:“快来快来,刚烧了红薯,尝尝。”
苏清禾也没跟她们客气:“一转眼不见,坐到一起聊天也不叫我?”
周姐笑得眼角褶子都快出来了:“我刚才想叫你来着,一看你家那口子回来了,还在院子里打水洗衣裳呢,我这不是想着给你俩留个单独相处的机会吗?”
苏清禾被这明显打趣的话弄得脸蛋一红:“都老夫老妻了,哪儿来那么多讲究。”
“还是你家景勋疼人。”一个嫂子戳了戳苏清禾的胳膊,眼里满是羡慕,“我家那口子,让他洗双袜子都跟要他命似的,你看景勋,又洗衣服又做饭的,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
周姐也点头:“可不是嘛!上次我家老头子修烟囱,爬上去不敢下来,最后还是我找人借了梯子,才下来的,现在的年轻男人,能有这份心的不多了。”
“就是说啊。”另一个嫂子叹气道,“我家那口子,除了上班,回家就是睡觉,家里啥活儿都不管,哪像景勋,又当爹又当妈的,把清禾和绵绵疼到心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