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黎无奈地笑着,回头看被人围住的盛侑,男人正意气风发站在那里,长手长脚的,人群里扎眼得很。
他不知道是不是接收到了白清黎的视线,于人群里抬眸,桀骜的双眼直勾勾盯着白清黎。
白清黎总觉得,和盛侑这种侵略性强的人,对视不像是对视,更像是一种无声的交战和过招。
他太野了。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又响起敲门声。
白清黎从热闹的人群里跻身出去开门,门一拉开就看见了江霁宁那张俊美的脸,女人的心跳猛地乱了。
“你过生日为什么不和我说?”江霁宁看到了别墅大厅里的热闹画面,不知为何眼神更冷了,“你宁可喊我的兄弟都不喊我?白清黎,做妻子有你这样的吗?老子还没死呢!”
江霁宁这话让所有人都有些意外,连同那些凑热闹的来宾。
盛侑的眼神穿过人群,落在白清黎的背影上,晦暗不明。
白清黎下意识往回看了一眼,又立刻转头面对江霁宁,怕大家问起来,只能先抓着他的手走到了外面,男人低头看着牵在一起的手指,瞳仁微缩。
在门外站定,她压低声音对江霁宁道,“你要做什么?怎么突然来这里了?”
“你过生日为什么不喊我?”
“我过生日为什么要喊你?”
白清黎的反问令江霁宁呼吸一滞。
她就这样直勾勾看着男人的脸,一双眼清亮得出奇,和她对视,先挪开视线的竟然是江霁宁。
他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攥拢了手指,声音低沉且带着寒气,“……我们还没离婚,我是你丈夫,你过生日不喊我,没这个道理。”
“你知道我的生日吗?”白清黎深呼吸一口气,一字一句地说着,“结婚这些年,你为我庆祝过生日吗?”
每个字跟刀子似的刺过来,江霁宁下意识说,“是你自己不跟我说,你要是说了我会不知道吗?”
白清黎真想给他鼓掌了,“我没有说?江霁宁,你但凡有点良心都说不出这种话!”
江霁宁忍不住道,“是,就算我过去婚姻里确实忽略了你,但是白清黎,你也不该过生日光喊了我的兄弟不喊我啊,你就那么想触碰和我有关的人吗?到头来还不是故意引起我注意,怎么,他们发了朋友圈难道我是看不到吗?”
“你的兄弟?”
那一刻,江霁宁才猛地发现:自己结婚多年的妻子白清黎,也有着这样骄傲矜贵的一面。
这些年她小心翼翼低头讨好,在他身边洗手作羹汤,让他忘了,她也是圈子里……众星捧月的白家千金。
“你的兄弟?那也是我的朋友,是我白家的世交,我凭什么不能请,江霁宁!”白清黎说到后面,声音已然有些颤抖,“不过也不能赖你那么想我,毕竟这几年是我犯贱去倒贴你,让你觉得我没有一点尊严,我居然为了你把自己放那么低,我活该!”
我活该三个字一出,江霁宁感到心口一刺。
她说这样的话,岂止是伤他,更是诛自己的心。
江霁宁不知为何,竟有些慌乱,“你至于吗白清黎,你至于把和我结婚的事情说得那么不堪吗!”
“怎么,你还会心疼我啊?”白清黎眼里似乎有泪,但是她嘲讽说,“我看是你少了个围着你转的舔狗还有些不舒服吧。”
江霁宁从未见过这样浑身是刺的白清黎,和过去那种贤惠忍让的模样截然不同,她现在昂扬又锐利,像一把兵器,握紧她就要血肉模糊。
“白清黎,我知道你怨我,这段婚姻里我确实有忽略你,但是这一切都是有因果的。许暖暖因此离世,我对你已经很仁慈了,我们就算离婚,难道……”江霁宁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堪了,“难道就不能做朋友吗?”
“做朋友。”
这真是白清黎这辈子听过的最大的笑话。江霁宁恨透了她,却要她离婚后和他做朋友。
不爱她,又不肯放手。
白清黎没回答,只是低笑一声说,“你走吧,里面还有客人在等我。”
“白清黎!”江霁宁皱着眉毛,上去一把拽着了她的手腕,脸上明显是震惊的表情,另一只一直放在背后的手也有些隐隐颤抖,“你赶我走?我难道不能进去吗,何况我还带了——”
……送你的生日礼物。
就在白清黎和江霁宁拉扯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了一声亲切的呼喊,温温柔柔的,和白清黎的嗓音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