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烧水洗澡,这几天她压根没办法好好洗澡,感觉自已身上都要馊了。
舒舒服服地洗了一个澡之后,林半夏终于躺在了属于她的床上。
在驻扎地打了几天地铺之后,以前总是嫌不够软的木板床,如今睡起来却是无比的舒服,没过多久,林半夏便进入了梦乡。
等到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她打开手电筒看了一眼马蹄表上的时间,发现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她睡了将近九个小时。
外面院子里传来了呼啦啦的水声,她透过窗户往外看,发现是顾时清正在冲凉。
她下了床拿着手电筒走出去,手电筒的光束刚出来,顾时清便捕捉到了,他扭过头看向睡眼惺忪,头发还有些乱的林半夏,问道:“吵醒你了?”
回来的时候看她睡得很香,便不忍心吵醒她,已经把动静放的很小了,没想到还是吵醒她了。
林半夏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就是睡够了,所以醒了,你们队伍刚回来吗?”
顾时清甩了甩湿漉漉的短发,随手扯过搭在肩上的毛巾擦了擦,道:“嗯,刚回。”
林半夏走近几步,手电筒的光在他身上扫了一圈——军装已经脱了,只穿着一件背心,露出的手臂和脖颈上沾着未干的水痕,在灯光下泛着微光。
“过来,我检查一下。”
她伸手拽住他的手腕,指尖在他掌心那道已经结痂的伤口上轻轻摩挲了一下,“还好,没裂开。”
顾时清低笑一声,顺从地张开双臂,任她打量:“林医生,请验收。”
林半夏白了他一眼,却还是认真地检查起来。
指尖轻轻拨开他背心的领口,确认肩膀没有新增的淤青;又绕到他身后,借着烛光查看他后腰的情况。
“表现不错。”
她终于满意地点点头,“这次没添新伤。”
顾时清转身,忽然伸手揉了揉她睡得翘起的发梢:“多亏林医生上次的止血药。”
林半夏拍开他的手:“少贫。
饿了吧?侯嫂子送了花卷,我去点上蜡烛。”
她转身进屋,从抽屉里摸出半截蜡烛,用火柴点上蜡烛。
暖黄的光晕在小小的饭桌上晕开,映照着盘子里早已凉透的花卷。
顾时清跟着进来,军裤还滴着水,在地板上留下几处深色的痕迹。
还真是饿了,哪怕花卷已经凉透了,对于顾时清来说也很诱人。
拳头大小的花卷,他三口就能吃完,一看就是饿坏了。
林半夏没说话,只是又往他面前推了推装着咸菜的碟子。
两人安静地吃着,烛光将他们的影子投在墙上,交叠成一团模糊的轮廓。
偶尔筷子碰到碗沿,发出轻微的叮响。